msp;「你不要老是想着什么『要是』、『或许』的好不好?」
「会思考才是人啊。」
「你这个胆小鬼。嘿!」伊良部又丢了一颗石头.这次打到了建筑物的墙壁。
义雄匆匆地看了周围一眼。会不会有目击者呢?他的心跳变得相当急促。不过伊良部依旧毫不注意四周,还在物色石头。自己虽然怪异,但这家伙却更怪异。
义雄想着,世上有让人担心的人和担心人的人,伊良部属于前者,而自己属于后者,由于后者连前者的部份都担心了,所以世界才能勉强维持和平。
这未免太不公平了!担心应该要平均分配才对啊。
义雄力灌丹田,摆出了丢掷的架式。
「哦!你想丢了啊?那我跟你一起丢吧,这样哪颗是谁丢的就分不出来了。」
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尽情地将石头丢了出去,两颗石头消失在医院的庭院中。
随后传来了「磅!」的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大声,应该是有着相当厚度的玻璃,伊良部开始跑了起来,庞大的身躯迅速地冲进小巷内。
「医生,等一下。」义雄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
「刚刚那颗石头是岩村先生丢的唷。」伊良部震着下巴的肥肉说道。
「怎么这样?有什么证据?」他喘不过气来了,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全力冲刺了。
「下次丢汽油弹好了。」
「你在说什么呀?」
「治疗、治疗。哇哈哈哈。」
他实在找不到适当的措辞。
要是每个人都像伊良部一样,地球上大部分的烦恼一定都会烟消云散吧?可恶!居然独占这种悠哉的心情。
话说回来,刚刚的举动会不会有人目击呢?他的胸口深处隐隐作痛。为什么自己要扮演这种倒霉的角色?义雄全力往回途冲刺。
4
义雄的「确认行为习惯化」慢慢地扩大对象及范围。举凡他所接触的一切,他都会担心后续的发展。
和友人在烤肉店用餐时,义雄会说:「不要再用火了吧?」然后把瓦斯炉的火关掉。即使这么做,他还是会担心是否完全关紧、瓦斯泄漏与否,他甚至在半
夜跑去敲烤肉店的铁卷门,还有人报警。
现在他不只担心失火,他在车站前会把横在人行道上的脚踏车扶起。有没有确实把脚踏车立好?要是像推骨牌一样倒下去,搞不好会有人受害,他在电车中
想到这一点,又回头过去把脚踏车放倒。
所以当他遇到女孩子开车爆胎,拜托他帮忙更换轮胎时,他当场就拒绝了。螺丝会不会没有锁紧?光是这样想,到时一定没完没了。
他看着表情无法置信的女孩,心想结婚真是一件危险的事,义雄对自己的将来充满了悲观。
伊良部所税的公寓管理员当然不予考虑,不过他想自己可能适合到东中国海去当走私船的警卫员,毕竟守卫这种事是他最拿手的。
在这种意志消沉的日子里,又发生了一件落井下石的事。
他之前采访的那个流浪诗人,对好几个女高中生进行性骚扰,那些女高中生好像看过杂志上那篇自己所写的报导,并且深信不疑,那几个女高中生并没有报
警,而是向编辑部诉苦。
「我就说嘛!那个男人是个骗子。岩村先生你也真是的,被他那种反体制的行为骗了啦。」
受到木下的指责,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要好好想想今后的对策,为了不再使受害者增加,他要将那个男人绳之以法才行。
「有什么关系?不用理他啦。」木下的态度相当从容。「虽然说是性骚扰,其实也只不过是摸摸胸部,女孩子们也只不过叫了一声就跑掉了。小意思啦,而
那些受害的女学生,也不知道是谁教她们的,居然跑来跟我们说:『给我们一点意思意思吧?』还跟我们敛财。后来女性杂志的编辑部给了她们一整箱试用的化
妆品,她们才乖乖走人。」
「不,性犯罪可是会变成惯犯的。」
「你又来了,岩村先生,你太会担心了。」
「既然是刊载在杂志上,我们就有道义上的责任吧?」
「并没有,我们又不是登大大的一篇,只不过是一页的报导而已。就算是有人被杀了,也跟我们无关。」
有人被杀?他又听到了讨厌的事情,义雄的胸中充满了黑色的空气。胆小的男人容易陷入恐慌之中,他发出了哀号,害怕被识破的恐惧感紧紧勒住了他的脖
子。
他跑去找伊良部讨论,伊良部笑着告诉他:「就算原子弹爆炸也跟你无关。」
他稍微感到安心。最近这阵子,到伊良部医院持续看诊变成了他的精神食粮。他出门还是要花上两个小时,不过一旦出门就会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轻松感。
这应该是和「动物诊疗」很接近吧?感觉上很像是去动物园看水牛或骆驼一般。
「我们去抓那个男人,然后让他到那家医院去丢汽油弹。」
他还是搞不清楚伊良部在想些什么,这天他又提到「行动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