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问什么?」
「找寻造成压力的原因,花工夫去帮你排解压力,我是不做这种事的。」
「哦。」
「电视上不是经常有心理学者询问病人的烦恼,然后鼓励他们的画面吗?其实那样做一点效果也没有。」
「是吗?」
「没错,问了又有什么用。老实说,如果你因为过去曾经杀人而感到苦恼,除了劝你去自首、跟你要一点封口费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不,我没有这样的过去。」
「要是你说你有什么讨厌的上司,你哪天卯起来就会去对他下毒……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啦。」伊良部自顾自地滔滔不绝,「总而言之,压力这东西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想要消除这种与生俱来的鬼玩意儿,简直是白费力气,只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就好了。」
「这么说的话……」哦,这医生好像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比方说,到闹区去找流氓单挑。」
和雄第三次皱起了眉头。
「这么一来你就会吓得发抖,无聊的烦恼也会一扫而空,因为你会被追打,当你的生命遭受威胁时,家里、公司的事你一定可以抛在脑后。」
他是认真地讲这段话吗?和雄开始觉得有点头晕了。
「实际上真的有因此被医好的案例,有个连硬币都不敢碰的洁癖病人,在阪神大地震发生之后,他只顾着每天能温饱,结果就痊愈了。不过你没办法叫地震说来就来,还是找流氓这个方法比较便利。」
「这么说来,只要我去找流氓麻烦……」
「这只是举例啦。哇哈哈!」伊良部张开嘴大笑。「去个有战争的地方度假就好了。」
和雄叹了口气,他开始想回家了,什么压力症都没关系,到别家医院应该可以医好吧。
「总之,你不用想去探究什么压力的根源。每个有身心障碍症的人,只要一想到自己有这个病症就没有办法根治,而且大森先生你已经三十八岁了,也差不多到了该犯病的年纪了,这就像是中年人的麻疹。」
还是去问问公司的同事吧,或许他们知道哪里有比较好的精神科医生,不,不行。这么一来马上会有流言传出去,他可不想让人事部的人知道。
「好了,打个针吧。」伊良部拍了拍自己臃肿的大腿。「你说你的肾脏有一股闷闷的痛,今天就帮你打一针可以缓和疼痛的抗生素吧。」
里面的门帘拉开了,他回过头去,那个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一旁待命了。
「这个……下次吧……」
「不行不行,又不是小孩子了,打针有什么好怕的。」
伊良部站了起来,彷佛怕他逃走似地,往门口附近移动。
无可奈何之下,和雄只好移动脚步,认命地将左臂摆上注射台。反正肾脏痛也是事实,在综合医院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那个护士刚刚给他一种清爽的印象,靠近一看才发现其实长得相当漂亮,不过和雄对她完全没有遐想。
「请你轻轻地握住拳头。」护士对和雄说道。
他的左手被软管缠了起来,涂上消毒酒精。
伊良部彷佛监视般在一旁看着。这个护士是菜鸟吗?算了,赶快打完针赶快结束吧。和雄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看到注射台下护士的白衣胸口前面并无寸缕,而且露出了白皙的大腿,由于不方便凝视,和雄把脸别了过去,虽然仅仅看了三秒,但是护士水嫩的大腿,以及些微浮起的静脉,却清楚地映入他的眼帘。
这时他感到一股疼痛,他知道针已经刺进去了。
注射顺利结束,和雄得到了解放。
「大森先生,明天也要来哦。」伊良部说道:「每天的检诊对身心障碍来说是很重要的。」
和雄毫不迟疑地点头说:「是。」护士大腿的残影,还映在他的脑海里。
「对了,大森先生,你的朋友里面有没有人罹患多重人格症?」
「咦?」
「多重人格症,就是一个人的脑子里混杂着两种以上的人格。」
怎么可能会有?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冲动,稳当地回答:「没有。」
「是哦,我很想看看呢,看来现实生活还真的没有。」
伊良部摇晃着肚子,哇哈哈地笑着。
「请问,我是不是应该刻意保持安静呢?」
「不,没什么必要。」伊良部挖着鼻孔。
「那我可以像平常一样去上班罗……」
「可以啊。不过,别一直坐在办公桌前面,还是要运动一下比较好。」伊良部把鼻屎涂抹在墙壁上。「一天至少要做一次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运动。」
和雄想起伊良部那像牛一般的体型,再次看了他一眼,他很想告诉伊良部,该运动的人是你吧。
和雄离开精神科之后,一个上了年纪、刚好经过走廊的护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他觉得似乎带着几分的同情。
午后他来到了公司,打了几通联络电话,处理了一些杂务。在出版社上班的和雄,隶属主妇取向的月刊编辑部,虽然必须常态性地加班,但是忙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