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再开发呢?宝塚南口站像是被遗忘了似的,寂寞帝静静等待着。
宝塚站、与宝塚相隔两站的逆濑川站,以及所有其他沿线的车站,大多随着日常生活而持续在发展,然而宝塚南口却硬是被这股时代的潮流排除在外。
几年前,这里也曾经新建一间两层楼的购物中心,虽然零零散散的店家根本塞不满整个购物中心,占地以及整体规模也还算庞大。然而才开幕没多久,开发计划就被中断,原本数量就不多的加盟店一旦撤退光了,购物中心就被晾在哪里再也没有进展。
唯一可以说是当地名所的,大概就是宝塚大饭店了。对于宝塚戏迷来说,这间饭店不但维持着特别的风格,而且有相当搞的几率可以在里面见到宝塚的大明星。
翔子在这一站坐上了往西北方向运行的电车,脚下高跟鞋所踩出的脚步声坚硬到像是带着威吓的气势。车厢内虽然称不上拥挤,但是位子大多被坐满了。一身白色小礼服的翔子选择了车门旁的一角站定。若硬要去抢一个原本就不宽敞的座位,或许会为身上这间高价的洋装增添不必要的皱褶吧。
随手往地上一摆的结婚礼品纸袋,上面印着宝塚大饭店的印记,翔子似乎毫不介意里面装的有可能是易碎物品。确实,若去参加的是一个能让自己高高兴兴带着纪念品回家的婚礼,也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穿得一身纯白。
翔子绝对忘不了,当新娘看到这一身如婚纱般醒目的纯白洋装时那张脸。翔子决定将那面容深深烙印在心里。
白色是属于新娘的颜色,来宾绝对不可以穿着白色的洋装出席。这是参加结婚喜宴礼节基本中的最基本。而翔子不只是一身白装,连盘起的头发上,都插上了纯白的发髻。也因为如此,翔子从在接待处签名起,就不停地受到周围的白眼。
「穿着一身白衣被白眼,这可不是名正言顺吗?」回想起现场的光景,翔子不禁自嘲起来,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没有想到会被你给摆上这么一道。
进入同一家公司已经第五年了,与新郎交往,应该是从进公司半年左右开始的吧。两人在办公室里早已是公认的一对,到了第三年,所有同事都觉得翔子与新郎应该不久后就会结婚了。
和新娘这是同期进公司的朋友。当然,「朋友」这次关系已经是过去式,至于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成过去式的,对翔子来说可就不得而知了。
与翔子亮丽的外表与海派的性格不同,新娘在公司只是一个毫不显眼的粉领族。
由于新人研修的时候被分在同一组,对方就这么主动与自己走近了。翔子原本就不怕生,当她在公司逐渐建立起人脉时,不知不觉间,新娘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出现在翔子的交友圈里了。
新娘不在场时,翔子也常常被周围同事问道:「你为什么会跟她交朋友啊?感觉完全不像是同一型的呢……」
其实翔子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记得在研修期间对方静静乖乖的,自己似乎帮了她不少忙,之后她就不知不觉向自己靠过来了。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愉快,虽然工作效率称不上多高,但也不致于慢到绊手绊脚的程度,所以就这样自然而然交往了下来。虽然翔子并没有特别意识到,但是新娘总是在翔子身边。
和新郎开始交往没多久的似乎,大概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小道消息吧,新娘专程跑来问翔子:「你和○○开始交往了吗?」
「嗯,是啊。」
翔子本来也没打算大肆宣扬自己的私生活,所以一就这么淡淡回答。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新娘带着一点谴责的语气说道: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听到这个说法的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之间,翔子心中出现了「这女人怎么那么烦啊!」的声音。
回头想想,或许从那个时候就应该开始跟她保持距离也说不定。不过,因为不想在职场中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当时翔子并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要是那个时候……」这种对现实毫无影响力的思考模式没有任何意义,选择决定不去多想了。
*
「诅咒?」
就在离自己不远的位子,突然传出女生有些惊讶的声音。听到这么大声而且这么刺耳的两个字,翔子忍不住回头望去,原来是坐在座位上的一对男女,虽然两人都穿着休闲服,不过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人士。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想想看嘛,如果这个字是『生死』的『生』……」
虽然女方似乎兴致勃勃地被这个话题吸引住,不过男方看来比较有意识到周围的目光,不露痕迹地压低了自己的音量,试图让女生的情绪安定下来。这一招相当管用,此刻从翔子的位置已经听不到两人讲话的声音了。
「诅咒是吧……」
翔子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我们之间,或许也是在彼此相互诅咒也说不定。
而这身白色洋装,正是为了完成诅咒仪式所需要的装束。
*
和他交往到了第五年,两人之间针对结婚的话题渐渐也多了起来。也多少都inward婚前症候群而有些不安定,口角、不愉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这种事情只是一时的啦,再忍耐一下,撑到结婚典礼就没事了。」已婚的朋友们都这么说,翔子也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这个理论要在「患上婚前症候群的时候,周围并没有敌人趁虚而入」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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