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伸出双手,用手掌包住那朵小花。
「小舞。」是妈妈的声音。
小舞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回应。
妈妈见状,笑了笑说:「我们来做三明治吧!你到后面的菜田采些莴苣和金莲花。」
「好!」小舞开心地回应,接着奔向屋外。
菜田在月桂树的对面,一踏进田里,脚立刻陷进松软的泥土,田里长满杂草,上头的露水让小舞的膝盖都湿了。莴苣长得很大,小舞抓住中间的部分使劲地拔,结果莴苣上的胖蛞蝓滚了下来,害小舞起了鸡皮疙瘩。采下莴苣后,她急忙跑到月桂树下,从茂密的金莲花丛中摘了几片叶子,然后回到厨房。
妈妈正将奶油抹在切成薄片的面包上,外婆则在炒蛋,顿时蛋香加上奶油香弥漫着整个屋内。
「这样够吗?」小舞问。
「够啊。」妈妈和外婆异口同声回答。
因为真的太巧了,她们不禁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妈妈似乎决定让外婆继续说,只耸耸肩露出微笑。
「你把那些拿去洗一洗,然后放到滤筛里。」外婆缓缓地向小舞下达指示。
「莴苣要洗几片?」
「三、四片吧。」
小舞剥下三又二分之一的莴苣叶,和金莲花一块儿放进滤筛内清洗,并沥乾水分。
外婆走了过来,向小舞说了声:「谢谢。」接着拿起莴苣叶,用手掌一片片用力地拍乾水分摊平后,撕成适当的大小,摆在两片妈妈刚刚准备好的面包上,然后再从冰箱里取出火腿各放一片,金莲花的叶子也依序放上。
剩下的面包只摆了几片莴苣叶、撒了些盐,或只放上炒蛋,最后将面包重叠,放在砧板上随意地切成三等分。当外婆做三明治的时候,妈妈把煮好的热开水从水壶倒进茶壶,准备等会儿要泡红茶。
「小舞,从柜子里拿个盘子出来。」
听到外婆这么说,小舞拿了一个大圆盘问:「这个可以吗?」
「对,那就是平常吃饭用的盘子。」
小舞把三个盘子摆在台子上。外婆随即将切好的三明治放进盘中,接着从台子下的抽屉内取出桌布铺在餐桌上。
「小舞,请帮忙拿杯子过来。」
「啊,小舞,你不是带了自己的杯子吗?」妈妈看了看小舞,接着说:「对了,你的行李都还在车上呢,去把行李拿进来吧!」
「不会吧,我自己一个人拿啊?」
「只有一个行李袋和一个纸箱不是吗?车里有推车,你就用那个推进来吧。」
「好啦!」小舞边叹气边走出厨房。
来到前院,她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正不断地往车内打量。
那个男人看起来就像在盛夏的阳光下照出的影子般黝黑,身材圆滚滚的,只有一对眼睛显得异常闪亮。
小舞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得先把行李从车里拿出来。
男人也注意到小舞,有些难为情地撇开视线。车里有点乱,小舞在来的路上吃剩的饼干袋和果汁罐还扔在里头。
小舞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厚脸皮,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于是冷冷地说了声:「你好。」
那男人仔细地端详起小舞,口中似乎念念有词。突然,他毫不客气地开口问:「你是哪来的家伙?」
小舞虽然被吓到了,还是冷静地回答:「这里是我外婆家。」
男人又盯着小舞看了一会儿,说:「你来玩啊?」他的声音依旧很大。
小舞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他:「我来这里住一阵子。」然后轻声地加了句:「因为生病的关系。」
「你还真是好命啊!」男人说完这句话,便走出门外。
小舞听了很不是滋味,觉得一肚子气。就连打开后车厢的时候,双手也因为气到发抖而使不上力。
他凭什么那样说我?没得到允许就擅自进入别人家,竟然还敢那么大声地说:「你是谁?」他凭什么那么嚣张?
小舞从后车厢取出推车,迅速地组装完毕,把瓦楞纸箱摆好,再将行李袋放在上头。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此刻的她只觉得满腔怒火,气到忘了用绳子固定行李袋,也忘了推推车时要小心留意,因此途中有好几次行李袋掉了下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进到厨房,外婆和妈妈早已坐在餐桌边等着小舞,小舞强忍着快夺眶而出的泪水,说出刚才发生的事。
妈妈听了,露出困惑的表情。
「好过分喔,不知道会是谁?」妈妈边说边看向外婆。
外婆看到小舞就坐后,回答说:「大概是源治吧,因为听到狗叫声,又看到没见过的车停在我家,他是担心我才过来看看。」
「源治?咦!他回来啦?」
妈妈皱起眉,打开小舞的行李袋,取出她的马克杯,拿到流理台用水冲了冲。虽然行李袋掉了好几次,所幸杯子没事。
「那个人是谁?他住在哪里?」小舞还是觉得很生气。
「源治住在马路对面,有时我会请他帮我做些院子里的杂务,或是托他帮我买东西。」
外婆在小舞的马克杯里倒入牛奶和红茶,放到小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