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钻了一个孔以后,紧接着又在旁边钻第二个孔,每钻一个孔都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样重复钻了十分钟左右,墙壁上就形成了一个由小孔组成的圆圈。
最后,我拿出口袋里的小刀,把钻好的小孔连接起来。最先以为要一点一点地凿,可是出乎意料地,刀刃运行得非常顺畅。
不一会儿,这项工作就完成了,墙壁出现了一个直径约十五公分的圆形切口,周围十分昏暗,但用手摸就应该可以摸到。我轻轻一推,感觉到那块被切下来的圆形墙壁往里面移,原来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把洞凿开了,我在心里感谢旅馆那老朽的墙壁。
我用食指在圆形的中心往内推,那块墙壁顺利地往里面滑动了五公分左右以后,指尖的触觉突然消失了,墙那头传来了小石块掉在地上的声音。
窗框左下角往下四十公分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洞,我用一种奇妙的心情迎接这瞬间的到来。黑暗的洞孔之后,就是姑妈和表妹在出门前封得死死的密闭房间,但现在两个被分隔的空间因为一个洞而连接起来,空气可以从一边流到另一边。也就是说,墙壁的那一头已经不再是房间的「里面」,而成了「外面」的一部分了。
我环顾四周,街上一排排的街灯和店铺,招牌的灯光朦胧地照亮夜空,但小货车却成了一道很好的屏风,从街上看不到我的身影,似乎没有必要担心被人发现。
我穿着短袖上衣,因此把手伸进洞里时,省去了挽起袖子的麻烦。我将左手伸了进去,洞的大小恰好可以容纳一个握住宝物的拳头出入。左手沿着洞的边缘顺利通过,我成功地从外面把手伸进房间的小壁橱了。
可能是因为打洞时是以眼睛测量距离,所以好像有些偏差,手提包并不在我的手边。我的左手在墙的那一面搜索着,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我双膝跪地,右手的手掌也贴在墙壁上支撑着。就算有点偏差,但手提包应该就在附近。
壁橱内的空气冰冷,在我无法窥见的墙壁另一面,我的指尖触摸到某种东西,摸起来的感觉好像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手提包。由于洞太小,没办法连手提包也一起拿出来,所以我必须打开它,然后取出项链和信封。
这时,我的左手腕好像勾住了什么东西,有轻微的压迫感,可以感觉到有样东西悬挂在手腕上。
我想起了那只样本手表还戴在手上,可能是手表表带勾住了手提包上的金属扣之类的东西吧!我试着隔着墙壁甩了甩手,想把它弄下来。
手腕上的重量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我弄掉的是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墙壁那端传来物体轻轻落地的声音,那是我的手表撞击壁橱里铺着的木板而发出来的。
我差点叫了出来。深呼吸,不要紧,不要惊慌,只要摸到那只表,把它拿回来就没事了。
我使劲地把手往内伸,几乎连肩膀都塞了进去。我闳上眼睛,集中精神找着那只表。由于肩膀都进了洞里,所以我的半边脸也贴到墙上,古老墙壁的尘土气味都被我吸进肺里。
我的左手在墙壁那边舞动,不停地在壁橱底部的木板上搜寻。手指和手掌上只留下木板的粗糙质感,过了一会儿,我的手碰到一样不可思议的东西。
最初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软软的,很暖和。接下来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隔着墙壁,有个不应该在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猛地抓住那东西,从洞里抽出了左手。
在短短一瞬间,月亮从辽蔽的云中探了一下头,白色月光洒在建筑物之间的空隙。一只胳膊被我的手从洞里拽了出来,悬挂在那里,那手又白又细,无疑是一只女人的手臂。
「啊——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近乎悲号的叫声从墙的另一边传了过来。惊惶失措的不只她一个,还包括我。
我的手没有松开那只手腕,悬在洞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用了全力去制止它,但女人的手腕仍然不停挣扎。
「听着,别动!」
我隔着墙对那边的人说。紧接着,不可思议地,某个想法像水渗入地下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扩散开来: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我原以为姑妈和表妹都出去看人拍电影了,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一定是她们当中的某个人留在房里,而我却愚蠢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谁?」
墙那边传来女人惊恐的声音,我想起刚才那一瞬间被月光照亮的白皙的手,觉得那应该是年轻女人的肌肤,所以现在我手上紧握着的应该不是姑妈的手,而且那声音也不像姑妈。
我想起下午在走廊上碰见的表妹,她的面孔在我脑海中浮现。
「别出声!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我打算怎么样呢?我……我也无计可施。墙壁上挣扎的手安静了,在等待我的下一句话期间,四周一片寂静。我们两人都一下子安静下来,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包括我自己。
「……不然的话,我就切掉你的手指头!」
「你说真的吗?」
「不信你试试。」
女人的手慌忙地想往回缩,我用双手紧紧拉住它,由于力量悬殊,我阻止了女人的手消失在洞里。只要我不放手,她应该就只能把手伸在外面动不了。
「好痛!你放手!」
「不行,你忍着点!」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房里除了表妹以外,姑妈可能也在。
「……屋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有啊,有好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