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TH 断掌事件 一卷全

恨。

  我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由香,注视着她的眼睛。

  不需要任何语言,只需看看她的眼睛就可以知这她想要什么,希望我为她做什么。

  我慢慢地张开了嘴巴。

  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不过是重复以前在桥下练习过的动作而已。

  我一口咬了下去。

  牙齿刺进了男人的喉咙,皮肤破裂,鲜血直流。我要把他的喉咙上的肉咬碎、撕烂!可是,出平我意料的是,人的喉咙比我想像的坚韧,在没有咬断的情况下,我的利齿在途中停顿了。

  那家伙已经醒来,并直立起自己的上半身。尽管如此,我仍然咬往不放。伴随着那个男人的动作,我的身体也被他拽动了。

  那家伙看见我,立刻大惊失色,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但他的声音并不大,因为喉咙的重要部分已经被我破坏了。他开始用拳头向我脸上砸来,我还是没有松口。接着,他又站了起来,这样我的整个身体便吊在他的脖子上了。那家伙发疯似的想要把我甩掉。

  我摔倒在榻榻米上。

  这时,寂静又降临到这个房间里,时间彷佛已经停止了。我趴在那个男人的脚边,鲜红的液体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我的身上。抬头一看,那家伙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脖子。部分喉咙已被我挖了出来,红通通的东西从他的伤口处不住地往下流。尽管他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喉咙,但不断涌出的血液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渗透出来。

  我站起身来,从嘴里吐出刚才咬下的东西。那东西滚落在被子上的血泊里,那是从他喉咙上咬下的肉块。

  一看到它,那男人立刻以非常痛苦的表情双膝跪倒在地,连忙将它捡了起来。之后,他把那个肉块按到自己的喉咙里,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止住喉咙的血。不久,那家伙的手开始发抖,被我咬得破烂不堪的肉块艮顺势滚落下来。这次,他没有再去捡它。那个男人转而以一种复杂的表情注视着我。这种表情既像是愤怒,又像是哭泣。那家伙张开自己的大嘴,他也开始大叫起来了。大量的空气从他那敞开的喉咙泄漏出来,所有的吼叫都混杂着呼呼的怪音。然而,这声音却大得使房间震动起来。

  那家伙向我扑来。他的气力极大,我的肚子被他踢中,差点昏迷过去。

  站在房门口的由香也有些惊慌失措了,她不停地尖叫着。快跑!

  我对她喊这。可是,由香不愿扔下我独自逃跑。

  那个男人双手卡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血迹斑斑的榻榻米上,嘴上还说着一些恐怖的话浯。混合着唾液和血液的液体接连不断地从他嘴里滴下来,搏在我的脸上。我用力咬住了那个男人的手。

  趁他畏缩的那一瞬间,我超紧姑起身来,穿过拉门的缝隙和由香一起逃走了。

  虽然流了许多血,但那家伙还没有什么要死的迹象。如果是狗的话,现在应该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志。然而,那家伙只要还没有倒下,就会不顾一切划朝我们扑来。

  我和由香在走廊上飞奔。身后传来了巨响,是那个男人从房间冲出来时撕破拉门的声音。

  我感到非常害怕,完了,没把他杀死。力量的悬殊还是太大,不管咬他多少次,那家伙还是能站起来揍我。要是他杀了我的话,接下来肯定不会放过由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

  我们朝大门口冲去,那家伙对我们穷追不舍,脚步声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从妈妈的房间出来只须在走廊上拐一个弯即可到达大门口。应该说,从屋里跑到门口仅仅是眨眼的事情,但这短短的时间却让人觉得无比漫长。

  再走两步就是大门了。可就在这时,身旁的由香哎哟一声滑倒了,她一下子蹲在走廊上。

  由香!

  我大叫了一声,试图停下自己的脚步,但由于冲得太急,我无法使自己的身体马上停下来。最后,我掀翻了门厅摆放的鞋,并重重地撞在门板上后,才可停下来。

  我赶紧站起来,准备冲回去营求由香,可是回头看到的景象把我吓呆了。

  那家伙正站在由香的旁边。他面目狰狞地俯视着我,喉咙处的流血还没有止住,嘴里似乎一直在嘟嚷着什么,但始终发不出清晰的音节。

  那个男人朝我走近了一步。他张开双臂,摆出决不让我逃走的姿势。

  我站在门厅里,此时已无法动弹,我也不可能抛下由香独自逃到外面去。

  如何是好呢?不管我怎么思考,就是想不出任何答案。此刻,懊恼和气愤在胸中激荡起伏,而自己又要失了伺机猛扑过去的勇气。

  干脆放弃吧,我已变得心灰意冷。

  以前,由香被那个家伙讨厌,遭到了残忍的对待。我虽有心帮她,但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无论怎样挣扎,我们还是太无力了,所有的事情都凭他的心情来决定。假如我更强大一点的话,本来是可以好好保护由香的……

  男人伸出了双手准备把我抓住。躺在走廊上的由香一直注视着我。对不起……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除了把头低下,我找不出任何能做的事情。我将自己的目光从可怜的由香身上移开,只等那男人用手把我抓住。

  虽然室内没有闲启灯光,但早晨的光线从窗照射进来,同样使屋里变得光亮起来。在俯视的目光下,我看到那双手的影子已经从走廊移到了门厅。他与我的距离正一点一点地在缩小。

  不能救你,对不起……

  随着手影的靠近,从那家伙喉咙中滴下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线条。鲜血滴落在门厅的台阶处,接着又滴落在门厅里的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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