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其实也无所谓.
“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
我留下村井,独自快步离开现场。可以感觉到村井的视线落在我的背上。
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待在他们身边。他们拥有各种我再怎么期盼也得
不到的东西,因此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只能偷偷咀嚼着绝望,怀抱着一种近乎憎
恶的感情。
不,不只是对他们。我憎很、诅咒所有的事物。尤其是太阳、蓝天、花朵
、歌声等,我总是重点式地诅咒着这些东西,把顶着一脸快活表情走着的人想成
一群脑袋有问题的笨蛋。用这种方式否定、远离全世界,就是能让我获得安适的
唯一方法。
所以雪村拍的相片让我感到惊异。她拍的相片当中有着肯定、接受一切的
深度。从她所拍摄我就读的大学、这栋房子、或池塘和绿地公园的相片中,都可
以感受到充满阳光般的活力。而小猫的相片和孩子们摆出胜利手势的相片,都真
实地传达出她的善良温柔。我从没有看过雪村的长相,但是我可以想象只要她一
拿起相机,看到她的孩子们就会争相跑过来要求拍照的光景。
如果我看到和她眼里同样的风景,我想我的眼睛攫住的一定是完全不同的
一面吧?雪村健全的玺魂选择了世界明亮的部分,以棉花糖般又白又软的幸福滤
镜涵盖了整个视野。但我却做不到,只看得到被光明驱赶出来的阴影。我觉得世
界是冰冷的址奇形作状的。是奇形怪状的,总是无法尽如人意。然而遇害的却不
是像我这样的人,而是像她那样的人。
在大学里经历的不愉快,在回到家叫醒小猫陪牠嬉戏一阵子后也就烟消云
散了。之后我又想起了村井。村井的朋友们丢下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是他
不是回来找我了吗?
也因为这样。我姑且和村井保持着某种关系。我们跟以前一样,一起到餐
厅吃饭,搭他的车外出。只有一件事变了。那就是当他被大家围绕着,开始谈笑
风生。而我静悄悄地凋席时。碰到这种时候,他也会静静地离开人群,追上从人
群中抽身的我。
“下次可以到你家去玩吗?”
我拒绝了村井的提议,我不想让别人到我家里去。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担心
他看到经常发生的奇怪现象,在惊愕之馀而开始回避我。
每到早上,窗帘一定是开的。这又是前任房客干的好事。
为了避免阳光照进房问里来,我刻意选了一个坐南朝北的房间当卧房。尽
管如此,只要那保护我不受外界干扰的布块被掀开,房间就会变得十分明亮。很
遗憾的,看来我得放弃拉上窗帘,躲在阴暗的房子里生活的计画了。不管我再
怎么努力将光线赶出房问,过没多久,窗帘和窗户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一
再重复经历同样的情况后,我放弃了。看来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对于采光和通风这
两件事,有着不向我妥协的坚持吧。
夜里。每当我钻进被窝阖上眼睛,就会觉得走廊上似乎有人在走动。在寂
静的黑暗中,地板轧轧作响的声音总是不绝于耳。当对面的房问响起开门声之
后,有人在活动的气息也就跟着消失其中。那是雪村崎生前的卧室。
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现象并不让我害怕.
我看不到雪村的身影,但是在我不注意的当儿,就会有人把餐具清洗干净
,要不就是夹在书里的书签往前跳了几页。有好长一段时问我都没打扫房子,但
屋内总是一尘不染。一定是她趁我没看到的时候打扫的吧?起初每当我感觉到那
股有旁人在的气氛时,总觉得很困惑,但过没多久也就习惯了,后来甚至将之视
为理所当然。
小猫眯着眼睛躺在晒过的榻榻米上,牠把脸埋在牠喜欢的那件旧衣服当中
打着盹儿。小猫经常和我看不到的某样东西嬉闹着,我想牠的玩伴一定就是雪
村。我凝神注视着小猫抬头仰望的方向,但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在兴趣上的对立经常产生。刚搬进来时,电视机上头有雪村摆放的小
猫摆饰。可是我完全无怯忍受电视机上有任何饰品,因此便把那些饰品都收了起
来。但曾几何时,那些摆饰又回到了电视机上头。我连续收了好几次,但隔天它
们依然会出现在电视机上。
“把束西放在电视机上,只要一振动就会掉落,而且看电视会分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