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白天从房间里眺望窗外时,还觉得这块石头很碍眼,但现在它不但是供我
从外头锁定伯母房间窗户的标的物,还是能避免让靠墙的我被来自左手边的视线
发现的遮蔽物。我很想抱住这块大石头好好谢谢它,但是它摸起来一定只有冷冰
冰的触感。再说很遗憾的,要抓住这只从墙内伸出来的胳臂就已经够忙的了,根
本没有闲暇去做那件事。
话又说回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进退两难的状况?当然,原
因多半出在已在墙上打洞的我身上,但是她也难辞其咎。她明明该跟母亲一块儿
出去看人家拍片的,为什么要留在房间里呢?而且为什么要让一个小偷抓到她的
手臂呢?
“都是妳的错。就因为妳在房间里,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对墙壁另一头的她说道。
“早知道就出门去,就不会碰到这种事了。真是倒霉…”
她在墙的另一头叹着气,我隐约可以听到她从肺里面吐出来的气息声。她
所说的出门,指的就是跟伯母去看人家拍片吧?从她的语气里听来,那好像是一
种义务似的。
“为什么不开房里的灯,还把手伸进橱柜里?”
“我在睡觉啊。可是听到橱柜里有声音,所以就醒来了…”
她似乎已经死了心,不再扭动从墙壁中伸出来的手,只是冷静地解释着。
照她的说法,她大概是以为放在橱柜里皮包中的行动电话响了。所以她才会在半
睡半醒之间,连灯都没开就打开橱柜,企图找出行动电话。
我一直认为那个皮包是伯母的。没想到运气竟然这么差,我和她的手就这
么不巧地在黑暗中碰到了啊。
“咦?”
我跟她隔着墙壁同时发出声音。在跟我提到这件事之前,她自己似乎也没
想到这个点子。
墙壁对面,而且或许就是在她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可及的范围内有一个皮
包,而且里头有支行动电话。
“喂!喂!别打电话哦。”
我焦躁地说道。要是让她发电子邮件偷偷搬救兵的话,我可就完了。墙的
对面没有回应。我听到她用另一只手翻找皮包,将里面的东西翻到外头的杂音。
“妳在找电话,对不对?”
“我没有!”
她明明在说谎。
“把电话交给我!”
“哼,怎么个交法啊?”
她的语气变得很得意。光是她的一只手臂就把洞整个堵住了,根本没有空
隙可以让其它东西再通过。她表示也没办法从窗户丢出来。
“妳、妳听着,要是再让我听到妳找电话的声音,我就把妳的右手指头剪
断。”
我再度恐吓她要剪断她的指头。每次这么威胁她,我都觉得自己根本做不
出这么恐怖的事。我平常连恐怖电影都不太敢看,一想到那种景象,我就吓得连
腿都软了
她沉默了一阵子。汗水从我抓住她手腕的手上渗出,不知道那是我的掌心
冒出来的,还是从她的手腕冒出来的。我们都默不作声,只能隔着墙壁听着彼此
的呼吸。
随后她开口说道:
“……你下不了手的。”
“妳怎么知道?”
“你应该是个好人。”
我用左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右手从工具箱中拿出了钳子。我把钳子的尖端
抵向她的指头。感受到一股尖锐而冰冷的刀刃触感之后,她略感困惑地说道:
“好、好啦!我不打电话就是了。”
“把行动电话丢到房间的角落。”
此时响起一阵衣物摩擦声,以及某种东西落在远处榻榻米上的声音。
“丢过去了。”
“妳丢的不会是吹风机什么的吧?”
“你以为我有耍这种小技俩的勇气吗?”
这时墙的另一头响起一阵电子音乐,我几乎可以确定那是行动电话的来电
铃声。我猜得没错,刚刚她丢的果然不是行动电话。
“不准接电话!”
来电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