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故事 一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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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律地标示着时间的手表,是一种蕴藏着光阴法则的机械。在不知不觉间

  ,我开始在笔记本上尝试设计理想的手表。

  我从旅馆所在的温泉小镇开了约三十分钟的车,来到我朋友内山的住处。

  高中毕业时,我不顾要求我继续上大学的父亲反对,执意到学习设计的专门学校

  念书。内山是我就读专门学校时的朋友,毕业之后,我们联手开了家设计公司,

  交情非常深厚。我们持续着海报或杂志封面的设计工作,勉强在社会浪涛中存活

  下来。

  半年前,我们的公司开始贩卖手表。由我负责设计,机心则直接跟厂商购

  买制作。目前已经预定要推出第二款了。

  我将车子停在内山家兼公司所在地那栋破旧两层建筑物的停车场里,打开了公司

  的门。

  身为社长的内山个子很矮,长得活像一只老鼠。一看到我进公司,他马上

  开始泡咖啡,并避免和我的目光接触。由于时机实在太微妙了,让我直觉情况不

  大对劲。

  “伯母大人如何了?”

  内山将装了咖啡的杯子放向我桌上。

  “很好啊!”

  我这样回答道,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整理着桌子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再也没

  什么东西好整理之后,他开口了:

  “对了……这次原本计画要发售由你设计的手表,已经决定不做了。”

  哦,我点了个头回答:

  “好冷的笑话。”

  “不是笑话。”

  他恳切而慎重地解释,我设计的第一款手表销路太差,公司的财务已经没

  有馀力去生产并推出第二款了。现在戴着我左腕上的就是第二款手表的样品。

  “我也曾绞尽脑汁筹措资金,但是实在没办法。那些卖不出去的手表其实

  是制造者的问题。”

  内山是唯一懂得欣赏我设计功力的朋友,但他对我把这项才华浪费在手表

  上却满怀质疑。

  建立手表的生产线需要相当的资金。我想制造的手表并不是在百圆商店贩

  卖的廉价手表,因此建立生产线就变成了一种赌注。下赌注需要资金,但是我们

  公司并没有。

  “……没关系,连公司的存续都已经不稳了,不是吗?停产我的手表根本

  不算什么。”

  老实说,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我已经将计画推出的手表样品拿给很多

  朋友看过,而且也跟生产手表的工厂的人做过多次协商。我还打算到一直取笑我

  、说我不会被社会所认同、开什么设计公司绝不可能成功的父亲坟前放话:“等

  着瞧吧!”

  “我说没关系,我明白。虽然遗憾,但是也没办法。所以内山,你不用放

  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啊?”

  “我明白。问题症结在身为社长的你经营手腕不好,导致公司出现危机,

  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所以你别放心上。”

  他一脸愕然。

  “……但是,难道没什么办法吗?即使少量生产也好,要多少资金才能生

  产?”

  “如果能有个两百来万,或许就可以了。”

  “是吗…”

  我哪来这么多钱?我把手肘支在桌上,思索着经营中小企业的难处,脑袋

  好重。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我设计的表了,就连这家公司都岌岌可危。不,我本

  来就不在乎这家公司怎么样,只是想生产自己设计的手表。第一次贩售的手表其

  实并不差,只是运气差一点罢了。我把一切赌注都下在这次的手表上。事实上,

  看过样品的人都对我的设计赞誉有加。当然那些赞赏很可能都是应酬话。

  我真正想听的,是手表上市后买来戴的人的赞美。我想制造的是能获得这种好评

  的成品,至少,只要能筹措到少量生产的资金,我的手表就有机会问世了吧?

  我茫然地想着,不知不觉间,内山所说的两百万在我的脑海里变了形。说

  得具体一点,这数字突然变成了伯母皮包里的项炼和信封。

  我环抱着双臂,开始反思我想到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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