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反应大概正中那家伙的下怀吧?他身上藏了一根铝棒,看到他挥棒的
姿势是如此完美,我这才想起曾听说过他是个棒球队员。
我用手臂挡住他挥出的球棒。这下只听到一声骨头脆裂的声响。
看到我痛苦的模样,那家伙满足地眯起了双眼。
朝户原本惊骇地在一旁观望情势发展,却突然变得一脸恍惚,摇摇晃晃地
走到我身旁,伸出他瘦弱的手轻触我的手臂。我还来不及阻止,他便已经吸收了
我手臂上的剧痛。在痛楚从我的臂消退的同时,朝户的手臂也发出喀的一声,但
他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这更让我感到恐怖。
“朝户……”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叫着他的名字。但他似乎完全没听到。
朝户踩着踉跄的步伐,走向那握着球棒的中学生。站在那高大的家伙身旁
,让朝户看起来更像个小孩。他轻轻伸手触摸那纳闷地皱着眉头的家伙手臂。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许朝户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吧?然而不出一会儿,
那家伙欲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上。黑色制服长袖下原本笔直的手,这下整个都
歪了。
我这才发现骨折已经从朝户身上转移到那家伙身上去了。结果就如同他的
手是被自己挥棒打断的。
朝户也能将自己身上的伤转移到别人身上。
我终于发现朝户的神奇力量存在着这么一个的法则。
看到那个国中生直喊痛,朝户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瞪大眼睛呆立在
原地。自己让人受伤的事实,似乎带给他莫大的冲击。
我拉着朝户的手逃离现场。要是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他一定会再将那国中
生的骨折转回自己身上,白白帮助一个不值得帮助的人。
这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
若是他能将伤转移到对方身上,就代表他也可以将自己身上的伤丢给其它
人。这么一来,他的身上的伤痕就不会再增加了。而且我知道谁最适合当这些伤
口的“垃圾场”。
我们来到老爸住院的医院。那是一所徒步就能走到的大型医院。医院大门
玄关旁有一座吹喇叭少年的铜像。一群小鸟悬集在铜像脚底,彷佛在崇拜着这个
少年。我告诉朝户那座铜像看起来好像他,他听了只是一脸害羞的模样。
明明是骨肉至亲,我却不知道老爸住哪个病房。这还是我头一次来探望他。
我向护士报上老爸的名字,找到了他的病房。来到门口时,我还在犹豫着
该不该进去。一想到老爸是不是还会抡起胳臂修理我,我两腿就动弹不得了。
从门缝往里头窥探,只见插着管子的老爸正盖着毯子沉睡着。医生说他很
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了。这还真是求之不得呢。
“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朝户处理吧。”
我决定站在门口把风。我担心朝户能否顺利把伤转移到别人身上。连素不
相识的人受伤时,他都能哭得死去活来。但事实证明我这担忧是多馀的。
他一个人走进病房,轻轻地碰触着沉睡中的父亲。只需要一瞬间,朝户便
能将身上所有伤都转移掉。
找到抛弃伤口的地方后,我们开始尽情治疗人们形形色色的伤。医院里有
一大堆人身上有着一辈子都治不好的伤,我们主动找上这些人,要他们发誓严
守这个秘密,接着朝户便会用手去碰触他润
我们找的只限小孩。大人不会相信孩子们所说的话,而且也较不愿乖乖保
密。
就连一开始对我们半信半疑的人,一看到自己一直很在意的手术伤疤或烫
伤的伤痕消失,个个都是又惊又喜,接着就会付给我们一些微不足道的零用钱。
朝户对把某个人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抵抗。他似乎认为伤与其在
别人身上,还不如在他身上要好些。一看到别人痛,他也会一脸痛苦。
但是朝户没办法转移疾病。因此看到为疾病所苦的人,朝户便会因为自己
的无能为力而沮丧不已。
有时我们会得到人们的酬谢。我们将得来的些微报酬全用在冰淇淋店或点
心店里。
我们每天和志穗聊天。朝户只有对我、特教班里的同学、以及志穗才会露
出笑容。
有天傍晚,我们等着志穗打完工,三个人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