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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候,妈妈出门去买东西。
“我顺便去邮局一趟,晚点才回来。”
妈妈说完便穿着凉鞋出门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她丢下我一个人逃到远
方去了。当时还被蒙在鼓里的我一直等她等到了深夜,直到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才自己铺好床睡觉。
后来伯父和伯母知道家里只剩下我这个孩子,便跑到家里来。表面上是好
心要收养我,让我过正常孩子的生活。但其实他们只是想侵占我们的房子,因此
老是把我当成一个绊脚石。
这就是朝户为什么会带给我一股莫名的亲切感的理由。
放学之后,班上的同学都欢天喜地的回家去。特教班的很多学生没办法自
行回家,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就是一没人陪伴就会不知所措。因此很多同学都
得由父母来接送。
彷佛在刻意拖延回家的时间,我和朝户总是在天黑之后才踏上归途。
随着人越来越少,教室回归一片静寂。校园被夕阳染成橘红色,把球往校
园里一丢,只听得到那颗球弹跳的声音静静地回荡,然后逐渐消失。空无一人的
校园被孩子们所遗忘,只剩下单杠熘滑梯孤寂的影子映在地上,让人有种白天的
喧嚣彷佛从来没发生过的错觉。每到这个时问,空气就变得近乎透明般澄净。记
得妈妈失踪的时候,世界正好也被染成一片血红。
教室里只剩下我和朝户两个人。他总是静静地看着书,而我则在一旁做劳
作、或边画图边看电视。
就在这种时间里,朝户初次展现了他的神奇力量。
有一天傍晚,我用美工刀削着木头。我对课业一窍不通,但是却很喜欢做
劳作;上次我照着书刻出来的猫头鹰就受到老师的赞赏。她当众称赞我,并且将
这件作品装饰在教室里。这几乎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让我高兴万
分。这次我打算凋一只狗,便用刀子一刀一刀开始削了起来。只见木屑朝桌子
四周飞散,一回过神来,才发现连我身上也沾满了木屑。
当天教室里一如往常地只剩下我和朝户俩人,他依然专心地看着书。和同
年龄的孩子相比,他的体格相当瘦小,彷佛强风一吹就会飘起来。他的额头上覆
盖着宛如绢丝般纤细的头发,一对美丽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直盯着国语课本。
突然间,我手上的刀子卡在木头上动弹不得。我用力一推,霎时只见从木
头上松脱的锐利刀片折射出从窗口射进来的夕阳。我持刀的手随即反弹撞向桌上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教室里响起。
一阵尖锐的剧痛从我握着木头的左腕窜过。只见手腕上冒出一道约十公分
长的红线,紧接着血便开始流了出来。
我起身去拿急救箱,很担心老师会因为我受伤而没收我的刀。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发现朝户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旁。他几乎不曾
主动走到任何人身边,我一直以为即使身处同一间教室里,他也从没意识到我
的存在。
他看着我手腕上的伤,脸上一阵铁青,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脸彷佛即将窒
息的痛苦表情。
“还好吧……”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朝户的声音;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纤细,还夹杂着些许颤
抖。
“没什么大不了啦,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
朝户一把抓住我的左腕,从两侧使劲按住伤口。我无法理解他想做什么,
但这下他却彷佛惊觉到什么似的,勐然放开了我的手。
“对不起。我在想这样做会不会让伤口阖起来。”
他似乎认为只要将两侧压紧,伤口就会愈合。这让我觉得很好笑。我觉得
这和“手指扭伤只要拉一拉就会复原”的迷信还真有几分类似。
我觉得他很好玩,便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但他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
从教室的架子上拿下了急救箱,准备为手腕上的伤口消毒,这下我注意到有个地
方不对劲: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和刚才相比,我的伤口似乎变浅了。
我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预感回头望向朝户,发现他也正在凝视着我的左腕。那天他依然穿着长袖和长裤,不过这下他却歪着脑袋撩起了袖子,露出那看来
有好轰年没晒过太阳,白得吓人的肌肩。
在朝户的左腕上,在和我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