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脸颊。我跟她彼此演出枪战的高潮场面是几分钟前发生的事。虽然可以就这么把她交给警方,但是后来我们还是选择使用任意门逃走了。在打开门的瞬间,我心想的是外公外婆的家。
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几分钟前我们所在的废弃大楼出现在荧幕上。路人似乎将我被吊在空中的一幕深深烙印在眼帘中,在摄影机前面兴奋地述说着当时的情景。
“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外婆泡着茶说着。
“最近外面很乱,真是伤脑筋……”井上接着外婆的话说着。我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她露出畏缩的表情,乖乖喝热茶。
我们轮流去浴室洗澡,并且穿上妈妈留在这里的衣服。虽然衣服尺寸对我而言刚刚好,不过对于比较矮的井上京子而言似乎太大件了,过长的袖子就这么物力地下垂。洗得干干净净的我们,透过电视看着我们在远方市区所造成的骚动。
“现在这个时候,警察应该在调查你吧。”
“他们看到水槽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我担心裕也会不会被当成实验动物遭到解剖。
“我马上去救他们。”
我如此宣言站起来之后,外婆对我说“不需要这么赶吧”。外婆当然是以为我要回家才这么说的。
“如果现在跑去我家,或许会跟许多调查员撞个正着。所以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吧。”
井上以过长的衣袖包住我的头把我留下。
结果这天晚上,我跟井上京子就住在外公外婆的家。吃完晚饭,用暖炉的火取暖,吃着零食窝在暖桌懒懒地看着不怎么好看的电视节目,还拿出扑克玩起抽鬼牌。
晚上外婆在一间六个榻榻米大的房间里并排铺上我跟井上的棉被。这个房间在屋檐下的走廊旁边,打开拉门就可以看见放在外头的红色门板,井上京子借了一个装水的杯子把隐形眼
镜泡在里头。我把换下来的衣服折好放在房间角落,再把四次元口袋放在衣服上面。井上京子再也不想伸手去碰那个口袋了。
我们趴在棉被上面聊着今后的事情。在让水槽里头的人们恢复原状之后,我们感觉似乎只能逃到国外去了。我们不觉得可以跟至今一样正常上学,因为我们引起了几乎要把整个市区翻过来的大骚动。冢本导师一定会在推荐函里头大做文章的。
聊着聊着时钟已经指向深夜两点了。
“很晚了呢,差不多该睡了。明天还得去救裕也他们。”
我关掉房间的电灯。由于有月亮,因此面对外头的拉门微微泛着白色的光芒。我们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即使是在九州南部。十二月的晚上终究还是很冷。
在即将落入梦乡的时候,隔壁的被窝传来了声音。
“松田,你醒着吗?”
觉得有点烦的我还是回话了。
“我要睡了……”
“对不起,今天差点杀了你。”
“啊,这件事吗。不用介意,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生气了吧……”
“因为我差点就死了啊.”
“松田为什么没把我交给警察呢?平常只要有学生做坏事,你都会毫不留情直接告发的……”
我仰望天花板陷入思考。
“冢本导师说这是一种“变化”。今后大概很难继续当个奸细了。”
“真是可惜呢。”
都是因为你。
由于住处位于乡下,所以连车子经过道路的声音都没有,因此六个榻榻米大的房间充满安静的气息。她的脸颊被透过拉门射进来的月光照亮,因而显得十分白皙。我想起了在教室里的她,穿着拖鞋的她坐在窗户旁边的座位凝视冬天的景色。
“睡吧。”
“嗯。”
之后井上京子终于睡着了,过了不久我也沉入梦乡。
我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还没天亮,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突然传来拉门打开的声音,使我从朦胧中回过神来。我微微睁开眼睛,屋檐那边面对外头的拉门被打开了。
我屏息注意观察,一个身高大约一二九.三公分的巨大圆形影子从外头悄悄走了进来,那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圆滚体形。我隐藏住惊讶的心情继续装睡。
那个影子移动到我跟井子的枕边,朝着我们放在房间角落的衣服伸出手,虽说手不过只是一个圆形的物体,完全看不出来有手指。那个影子拿起放在衣服上面的四次元口袋,把口袋装在腹部之后满足地点点头。我想自从被风吹走之后,它就一直在寻找这个口袋吧。
它跟进来的时候一样从屋檐那边走到外面,凝视着我跟井子一阵子之后,就再度悄悄关上了拉门。
第二天,我跟井上京子搭乘新干线往东京出发,我们穿越博多车站的检票口之后并肩坐了下来。
“口袋为什么会消失了呢……”
在新干线开始前进之后,井上京子喝着买特瓶里头的茶,说着从早上就一直反复提出的疑问。过长的衣袖在喝茶的时候似乎很麻烦。我们的湿衣服在离开外公外婆家之前已经折好放进纸袋了。
“无论是四次元口袋或是任意门,原本都是只能存在于漫画世界里的东西,要在这个世界变成实体原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觉得口袋是自然消失的,就像冰块会在常温下融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