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首曲子是以死者国度的湖泊中的天鹅为题的,但是指挥家不论如何揣摩,都无法想象死者国度的意境。他懊恼着,竟然吞下了毒药。
他在生死间徘徊了一段日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黑暗中看见杂草丛生的山丘。
巨大的山丘耸立在渺茫且昏暗的空间中。
山丘上有一栋房子。
他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接近房子。他非得拜访那栋房子不可。
总算抵达房子前,他却在敲门的瞬间苏醒了。
重获生命后,他一边幻想那座山丘,一边指挥曲子,完成了那张唱片。
那是每个人在出生前必须通过的山丘。
这首曲子刺激了孩子们出生前的记忆。
故事就此结束。如今我缓缓爬上坡道,这座山丘与手冢正明的店宛如位于生死界线处。
漫长的坡道让我以为永远到不了。虽然这样想,我也总算接近店面入口了。
店的全貌出现在眼前时,我更认为自己想的没错。
我偷偷瞧了瞧店内。
天气不佳,店内没半个客人。
走进店里,手冢正明立刻发现我。
“啊啊,你是上次那位……”
他露出狐疑的表情,我向他说明来意。
“你好。不好意思,突然前来拜访。我今天突然好想看看那幅画,所以……”
正明立刻撇开头。
“自从那天之后我一直很忙,还没裱框呢。据说今天有低气压气团经过,我原本打算打烊了。”
他明显露出不悦的神情,用全身表现出拒绝我的意图。
我静静凝视他。
“你并不打算买画框,也不打算挂上那幅画吧?”
正明惊讶地看着我。
窗外海面的水平线逐渐模糊,成了混浊的灰色画面左右摇晃。
一股强劲的风吹过店面上方,传来嘎——嘎——的声响。
“……你,到底是谁?”
正明脸色苍白,低声说着。
“我是高槻伦子的朋友。”
其实我自己也不懂,我,到底是伦子?还是我?
正明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就当做我在自言自语吧,这只是我的突发奇想,我看着那幅画和她的素描簿,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我不打算揭发谁,也不打算责怪任何人,我只是在这里自言自语罢了,你懂吗?”
正明微微点头。
我在店里缓缓走动。
窗外是一大片灰色画面,我仿佛可以看见越过海上的风。
“我有两个朋友,各自拥有家庭却爱上了彼此。他们双方都有家庭,该如何联络对方呢?女方在先生的公司工作,双方家庭也互有往来,只要任何一方稍做联络,便会立刻东窗事发。于是两人把一家经常造访的店当做联络处,两人分别打电话到店里,通过老板约好时间,由店老板协助掩护。店里的客人不多,老板总能接起他们的电话。由于两人都在工作,所以白天选择咖啡店,晚上则前往营业到深夜的酒吧。那家店老板守口如瓶,并不干涉他们……”
就算我不回头,都能察觉正明的脸色变了。
“这样说或许有点不太礼貌,不过这家店不也很适合吗?适合让已婚的高槻伦子和矢作英之进通过这里互相联络。他们大老远从东京跑来,把这里当做联络处,谁会察觉到呢?只要是两人见面的日子,伦子便在素描簿上做记号。我起初以为那是打叉,不过,那应该是罗马数字的Ⅹ吧——数字的10,TEN,这是这家店的店名吧。”
从我嘴里滔滔不绝流泻出话语,仿佛不是我在说话。
“原来伦子口中的青鸟就是这家店。”
窗外景色垂下了暗幕。
“第一次来到这家店时,我也看见了同样的青鸟,我和伦子看见同样的东西。因为周遭树丛与地形的关系,这家店的屋顶看似一只展翅的海鸥,刚才我再度确认了这件事。蓝色屋顶的蓝色海鸥,这就是她的青鸟。不过,画中的青鸟死在鸟笼中,因为这家店拒绝再当联络处。”
正明走进吧台,无力地坐下。
“她送画给你,表示她非常怨恨你拒绝替她牵线。可见她多么爱英之进,否则不可能送画给你,从她送画给你这点就能了解她对英之进的深情。”
正明依旧保持他磐石般的面容,面无表情,直直凝视着前方。
“……所以你想说什么?这点理由就想责怪我吗?”
他丢出这句话。我微微笑着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自言自语,并不打算揭发任何人。我只是想了解真相。”
我坐在窗边吧台的位子,空无一人的店内只有我们两人,隔着一片玻璃的彼端吹起不祥的疾风。
“……一开始,这只是一场玩笑,只是闹着玩罢了。把这里当做我们的秘密基地吧,特地从东京打电话到这里联络对方,不是很浪漫吗?他们这样说着。而我,我竟然能够参与这两位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