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口袋里。对了,我记得花瓣好香啊。母亲心情不好时,她会把花店送来的花束直接拿到海边,将花一朵朵捏碎丢向海面。因为捏得太用力,她白皙的手被玫瑰花刺伤,鲜血淋漓,黄玫瑰在海面上漂啊漂……”
“万由子,除此之外你还看见什么了?”
教授眼神锐利地看着我。
我回想着。
“没有了,我就只看见黄玫瑰而已。”
难道这也是……前世的记忆吗?
这一切已经不再让我惊讶。
这么一想,上次我好像也看见了。离开火灾现场时,我似乎看见了什么。
“这样已经很厉害了,我过去从未想起这些事。拜访这些人果然有助于刺激记忆。再多见几位,或许我可以想起更多。”
秒刚才的沮丧已经消失不见,急速恢复了精神。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幅画?”
我试图转移话题,将目光移到搁置在桌脚边的作品。
虽然我已经答应秒去见这些人,但是一想到往后我还不知会回想起什么事,还是令我忐忑不安。
“这幅画可以借我一晚吗?我想好好欣赏它。”
教授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反正这原本是打算送给伊东女士的。”
“还有……你说过除了画展上展出的作品之外,还有一些素描。伊东澪子也说令堂把画素描当做写日记,这些素描还留着吗?”
“是的,还有几本素描簿。几乎都是同样的速写构图,画着一些没有意义的图形。我下次带来。”
秒立刻答应教授。
“我可以问你一个俗气的问题吗?请问令堂的作品价值高吗?”
“值不了多少钱。家母只风光了一小段时期,而且她在平面广告设计上得到的评价比较高,油画根本不值钱。虽然童话系列打响了她的名气,不过专家说那几幅风景画并不值多少钱。”
“以她的遗产价值来说呢?”
“如果是偏爱家母作品的人,那当然另当别论。但在画市的行情,大概没什么人买吧。不过这次画展意外地成功,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是哦。”
教授不知在沉思什么。
当晚,我在自己的房里面对“遛狗的女人”。
教授忘了他和系主任有约。
我执意拒绝带这幅画回家,但教授却说:“我不可能抱着这幅画去见人,你不想带回家就把它寄放在寄物柜吧。”硬是把画塞给我,然后匆匆离去。
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塞进寄物柜呢!
我气冲冲地回到家。
看来姐姐今晚又会晚归。
我想,干脆来猜猜看伊东澪子发怒的原因好了。我拉上窗帘,把画摆在窗前,坐在它的正前方仔细端详。
初次看见高槻伦子的作品时感受到的恐惧,如今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也不会再看见黄玫瑰。
难道习惯后就没事了吗?
我脑中浮现出伊东澪子极度愤怒的表情。
“竟然要把这幅画送给我?被杀也是应该的!”
她痛恨伦子。为什么?
我在房里来回走着。
如果……如果见到杀死高槻伦子的凶手,我能够指认吗?我能够确定那人就是曾经杀了“我”的人吗?
忽然觉得好恐怖。
万一有一天,别人介绍了一个陌生人给我认识——你好,我是古桥万由子。一抬起头,看见对方的那一瞬间,我会立刻想起来吗?啊!他就是那天刺杀“我”的人!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吓得跳了起来。
心脏急促地怦怦跳。
我顿时无法动弹。待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后,这才接起电话。会是谁啊?这么晚了,是姐姐吗?
“喂,这里是古桥家。”
“……万由子小姐吗?”
低沉的女性声音传人耳中。
“啊?”
“你就是万由子小姐吧?”
听起来是我不认识的人。声音微弱,还带有一丝恶意。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我的声音也跟着僵硬。也许对方是个刚开始工作的推销员?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耳边持续着闷重的静默,苦涩不适的感觉在胸口扩散开来。
“别再继续了。”
“啊?”
“别再继续下去了。不可以做那种事。你知道高槻伦子是怎么死的吗?她流了很多血,死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