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大概也与世界的危机有关吧。
3
对于感到不安,遭遇棘手问题的光夫来说,学校是一个既麻烦、但同时又让他感到安心的空间。至少在上课的时候,他可以不受任何事情打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当前的问题,就是世界危机与他的老爸。虽然将这两个问题并列在一起很奇怪,但是对光夫而言,这两者都是无法一笑置之的难题。
对于世界危机,目前也只能观察今后的情况发展。至于老爸的部分,要是自己不采取任何行动,他就会一直这样住在家里;但若是自己硬要把他赶出家门,妈妈应该也不会允许;万一遭到抵抗的话,自己也没有胜算。
光夫思考着是否有稳定方便、又可以合法地让父母消失的方式——判断的结果是不可能,那么反过来看,只要自己离家出走就可以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在国中毕业之前也许都无可奈何,但是念高中时他可以把志愿填到县外的学校。在那边就可以一个人住,即使无法永远这样,但至少可以离开父母身边。
只是想要那么做,还必须先找个越区就读的理由。拼命用功读书或者在社团活动方面有优异表现的话就有可能,不过对于现在还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的光夫来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况且现在正面临世界危机,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光夫边思考着这些问题边走进教室,接着发现神林祥子在教室角落,被一群男孩子团团包围住。
「……你们这些家伙做什么?」
光夫出声之后,男孩们一脸心虚地垂下目光。
「该不会……在做什么坏事吧?」
「少、少罗唆!」
回答的是在小集团中排行仅次于山中和足和田的老三沼津。不过少了那两人,他便只是个什么事也做不了的胆小鬼。
沼津正在带头找祥子麻烦,看来似乎发生了让他们感到棘手的事。话说回来……
「足和田呢?」
集团里的老二不在,是一件很不自然的事。不对,集团老大山中失踪才是最奇怪的。
「……难道说!」
光夫回想起昨天的对话,目光移向了祥子。
尽管被一群男孩子团团包围,祥子依然面无惧色地伫立在原地。
「我刚刚说了——因为山中与足和田触怒了神明,所以身为裁决者的我便使用了自己的力量,让他们两个从这世上消失。不过却没有人要相信我。」
果然,足和田好像也没来学校。沼津他们虽然试图打了电话,但是却打不通。
「谁会相信啊!」
沼津的声音近似哀嚎。
「什么神明!什么裁决者啊!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是瞧不起我们吗!?我们都看见了,你昨天放学的时候,把足和田叫了出去!然后他就不见了!是你把足和田藏起来的!山中的事也是你做的吧!喂!神林!你到底把他们两个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让山中和足和田消失了。」
「够了,我们没空听你的幻想!你把山中与足和田弄到哪里去了?我只问你这件事!」
眼前的状况十分诡异。
沼津将山中与足和田失踪的原因归咎在祥子身上;祥子虽然也承认这一点,但沼津认为祥子说的内容只是她的幻想,根本不当作一回事。
双方就这样毫无交集地持续争执着。情况看起来再滑稽不过,但是这么下去也只是鬼打墙。
在这段期间,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进入教室。或许会有同学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跑去教师办公室告状。有教师介入并不是不好,但是光夫不认为那样能够解决眼前的情况,事情只会变得更棘手;而且自己还会莫名被认定为祥子的同伙,所以他想尽可能在这里直接解决这场骚动。
「喂,神林。」
「什么事?」
「你过来一下。」
「八坂,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吧!」
虽然沼津向他发难,但光夫不予理会,直接将祥子拉到走廊上去。
「足和田也是你让他消失的?」
「对。因为他对八坂做了过分的事,那是他应得的惩罚。」
沼津他们的确因此而有所忌惮,但事实上,另一方面也加深了他们的愤怒与憎恨——惩罚的效果似乎只收到一半。
可是这是假设那确实是祥子做的情况。说不定是祥子利用被卷入某些事件的山中与足和田让自己的幻想成为现实,并企图使得周围的人相信事实正是如此。
他该怎么做才好呢?
应该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阻止祥子吗?或者断定这一切都只是幻想,先放任不管?
然而光夫却无法坐视不理。如果不予理会,祥子就会成为那些男孩子的目标。那或许是她自作自受,但对于这个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爱慕着自己的女孩,光夫是无法袖手旁观的。话虽如此,要阻止没有真正力量的祥子又很奇怪,而且对于她的幻想,光夫也不想奉陪到底。
结果这件事就和世界危机一样,他只能被动地视情况而行动。
光夫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