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想法已非正常思路会导出的结论。如果脑袋没有任何地方不对劲,不可能有人选择这种结局。
这果真是因谜晶而起的杀人事件结局吗?与谜晶扯上关系的人,难道只有不幸下场?“关于杀人事件的问题就到此为止,没有议论的空间。我们还有远比这件事更为重大的问题没解决。”
“关于谜晶,”援野开口。“我在塔的暖炉发现疑似‘冰’的谜晶。”
“这样啊。”刈手的回应没有特别的感叹。“那就请前辈拿到这里来吧。”
援野不发一语离开房间。过了三分钟他回到房间,手上拿着那个化作焦炭的音乐盒盖子。刈手接过盒盖,根本没仔细瞧过白色宝石,随手弃置在地板,再度瘫软在椅子上。
“前辈果然有一套。我刈手早就觉得你一定会比我早找到谜晶。前辈赢了这场竞争。”刈手出乎意料认输——“但……前提是这真的是‘冰’的谜晶。”
不意外。
“必须拿回检阅局修复才能确认。”檀野说。
“仓卖应该知道。烧掉的人就是他吧。”
“仓卖否认与谜晶有关。”
“他当然在说谎。”刈手拄着手肘说道。“这栋宅邸的事,还有这整座海墟的事,仓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在真相不明的状况下就让仓卖拉下整起事件的帷幕,真的没问题吗?”
刈手说得没错。仓卖恐怕还没道出一切。无论是关于杀人事件、关于谜晶,还是关于悠悠。我们必须从仓卖口中问出真相。
“仓卖的处置就交给前辈。”
刈手的口气宛如判决。复野点头。被告不在场的审判就这么结束了。
仓卖到底上哪里去了?被赶出城堡的国王哪里还有去处呢。
援野提起放在地板上的手提箱,默默不语地离开房间。他或许要去找仓卖。
我对悠悠使个眼色,跟她一起离开房间。我们有义务见证结局。尤其对在仓卖的摆弄下背负起沉重命运的悠悠来说,结局将会是决定未来的重大瞬间。
我们在走廊上立刻追上了复野。
“等等,我们也要去。”
复野转过头来,轻轻点头同意。
“找仓卖之前,我想去调查一些事。”
他爬上楼梯。
“你要去哪里?”
“密室。”
我们从三楼的长廊来到了塔前。
留在雪地上的脚印由于我们无数次的往返,已经看不出来属于谁。但在发现时雨尸体的时候,上头的确没有任何人的脚印。
塔门紧闭。援野将围巾重新紧紧系上,蹲在门前调查雪地。门前的雪在开门时被拨开了一块,无从追查一切是否跟刈手推理得一样,这片雪当时是否真的结冻。
但刈手对于密室的解答合情合理。说起来我实在想不出凶手为什么要制造密室。因此若答案是凶手打从一开始就无意制造密室,我不得不认为这个论述是坚不可摧的事实。
“刈手的推理是正确的吗?”我试着询问援野。
“当然是正确的。在刈手发言的那刻,它就具有正确性。这起案子里,他的言论与其说是推理,更应该称为真相。检阅局的档案里只会列出能为他的话佐证的证据,此外都会被删除。这对拥有消除能力的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卡利雍馆杀人事件结案了。”
复野站起身子,开门进入塔中。我跟悠悠也随着他一起进入塔里。
时雨的尸体原封不动地躺在地上。
我战战兢兢靠近尸体,调查周围的地板。地板是石砖,散发出凉飕飕的寒气。这里没有地毯,地板与墙壁的石面全都袒裸在外,或许整座塔才因此寒冷无比。
仔细查看地面,能见到细微的擦伤。在那道痕迹一旁,掉落着一个边角磨损的音乐盒。我朝头顶一看,立刻明白那道痕迹代表什么意思。
“这是凶手从上方推落音乐盒的痕迹吧?”
我指着证据,复野兴趣缺缺地点头,仿佛是说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凶手果然是从头上推落音乐盒,锁定时雨先生的头部。”
“这个思路应该没错。然而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就必须否定刈手的密室理论。仓卖不是用打的,而是用更确实的手法杀害时雨。”
“在这个情况下,仓卖先生就必须将沉重的音乐盒搬到楼梯上。但这里有这么多个。”
“关于这点,他只要事先在楼梯上累积音乐盒就行。楼梯结束的地方,有充足的空间可以堆积音乐盒。而在那座塔内,音乐盒不管在哪里以什么形式堆积,时雨应该都不会起疑。”
原来如此,只要一开始就在楼梯上方准备好音乐盒就够了。凶手只要两手空空爬上楼梯,等待时雨待在暖炉前即可。复野靠近时雨,将趴在地上的尸体翻过来,似乎在寻找是否还有其他伤痕。我不禁别开眼。
“胸口附近有不小的旧伤。你听过关于这个伤的事吗?”复野询问悠悠。
悠悠将手扠在腰上稍事思考,最后摇摇头。
说起旧伤,我记得矢神身上也有。这个共通点究竟代表什么?
“此外还有几处全新的殴打痕迹,应该可以视为被掉落的音乐盒砸中的伤。”
这下差不多就能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