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凯奴那里听说他就是兽神的半身后越来越肯定。
……过去兽神将自己的力量分割给亚德利姆,之后,那股力量共被分为三份。
一份给了亚德利姆,一份留在神社中兽神的本体上,而最后一份就在神的半身——席翁身上……
看来并不是均等分配的,留在席翁身上的似乎只有可以保护自己、最低限度的能力……但由于亚德利姆欲求的是「完全的力量」,所以就算只是那样,也是想要得不得了吧。
(只有兽神之力才会成为亚德利姆的动机。若等到他达成目的,我们想要成功就不可能了。只要可以阻止他的话……)
在亚德利姆唯一的野心中……应该可以找到获胜的突破口。
不过问题不只有这样。还有同伴们的变化。姑且不论似乎太过偏袒蜜凯奴的弓誓,理应比谁都憎恨亚德利姆……憎恨夜刀的小针,心里却开始产生了变化。
要处死背叛者。虽然如此发誓,却又被人简单地下了诅咒而只能逃跑,过去的自己令他感到悔恨、愤怒。
不仅如此,还有爱人被杀、家人被杀、失去祖国的仇,这些想法,小针他都很干脆地打算抛弃。稻泳被杀的愤怒与痛苦,他明明是最有资格向亚德利姆复仇的。
……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紧握了双手,继舟露出苦笑。
几乎不会显露出感情,总是微笑着,还被说是「被岩诅咒给封印了内心」的自己心中,还沉睡着像这样如狂乱的暴风般激烈的情感。回想起来,还是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丑陋窘迫的一面。
那是总可以锐利地看穿继舟心底,并指出问题,名为「菈克丽玛」的女性……
(被人精准地指出来的话,反而不想承认了啊。)
虽然如此,但菈克丽玛总还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继舟的要害。
明明只要和她分开就能恢复冷静,但自己在她面前却不知为何总是烦躁不堪,老是做出让她快哭出来的举动。连自己都对自己的任性感到不可思议,但她还是没有要离开继舟身边的意思。
而自己恐怕也习惯了这种状态。
……是因为疲惫的缘故吗?脑中一直浮上平常根本不会去想的事。甩甩头将那些都抛开,继舟走向藏匿的屋子的脚步渐渐加快。不过到了对街,却发现明明还只是大清早,房中不晓得为什么似乎吵吵闹闹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边想着,一推开门——
『继舟!你在做什么啊?大事不好了!』
连问发生什么事的时间都没有,一注意到继舟回来了,弓誓突然从房内冲了出来。
『……怎么了?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给邻居添麻烦。』
『抱、抱歉……哎哟,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了啦!蜜凯奴不好了!是说,席翁那家伙擅自跑掉了,到处都找不到!是若宫注意到然后跟我说的,我完全没发现到……可恶!』
真丢脸——弓誓抱头愤愤地说着。继舟将视线转向一旁,独臂的闇人——小针一派平静地站在那里。
『他说的是……』
『是真的。马也不见了一匹。蜜凯奴倒在席翁睡着的房间,之后一次也没醒来。』
『……有去找过了吗?』
『对啊,不在附近。我想大概是往港口去了。』
『算了,我想也是。我大概可以猜到他在想什么。』
席翁一开始就宣言过会离开蜜凯奴身边。之后伤也治好了,大概是终于采取行动了吧。
『前往自己本来该在的地方……恐怕是打算回到第一岛的神社去吧。』
『啊?是说继舟,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啊!蜜凯奴大事不好了耶!』
一边叫着,弓誓靠近继舟。
『不是普通的睡着,不晓得席翁做了什么事。大概是因为蜜凯奴想要阻止他,那家伙就……』
『夺走她的意识了?』
『就是这样!』
啪哒啪哒……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房内冲出来,跑到愤怒的弓誓身边。那是看来一脸担心的若宫。
注意到弓誓像是快要揪住继舟的模样,若宫连忙紧紧从后面抱住弓誓,这才总算阻止了他。
『做、做什么啦,若宫!』
『不可以吵架!』
『……好了,总之先冷静下来吧,弓誓。不晓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可是就算这样吵也没办法改变状况喔。』
『我、我知道啦,可是……』
被若宫抱住自己的柔弱仲裁给制止,弓誓满脸通红,这才终于放开了继舟,咬着嘴唇。
『搞什么嘛……那家伙为什么光只会做些害蜜凯奴哭的事!蜜凯奴明明一直担心那家伙,就连知道了他是什么人,都还决定要跟他在一起了啊!可是他又为什么……』
『总之先去看看蜜凯奴吧。席翁的话,一定不会施什么对她不利的法术,搞不好只是打算在自己完成目的之前让她先睡着也说不定。但那样的话就伤脑筋了。』
『伤脑筋?什么意思?』
『菈克丽玛在她身边吗?』
无视弓誓的问题,继舟突然问小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