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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怀疑,但心里的不安却怎样都无法消解。
所以现在只能专心祈祷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力量的话,就算只有一下下也好,希望可以感受到席翁的声音或气息。祈祷着,希望可以得到他真正平安的证明。
因为担心皇帝陛下而聚集的人群中,只有蜜凯奴思考着不同的事。虽然觉得自己自私又任性,但比起能够解除他人诅咒的力量,现在最重要的是席翁和自己之间的联系……
「……在这里,军队长大人。」
当意识沉入深深的祈祷中时,身边突然响起禁卫兵的声音,蜜凯奴马上抬头,看到接连邻室的斗边站着一位面善的男人。
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武官的体格,以及足以威吓对手的恐怖长相。
那正是先前答应关照威莉蒂的塔姆军队长。从刚刚蜜凯奴专注着祈祷时,他就一直守在皇帝的寝室里了。
「那、那个……找、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孩,陛下昏倒时,一起在陛下洽公室里的就是你和宰相大人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塔姆走进邻间来,拉过了墙边的椅子来靠着,打断了蜜凯奴的话。
「陛下还没有恢复意识,医生也说不晓得原因,连宰相大人也不晓得去哪了……虽然现在已命令部下去搜索,但还没有找到人,所以只能来问你了。陛下昏倒之前,有什么前兆吗?」
「咦?前、前兆……不,没有……」
总不可能说「陛下被宰相下了诅咒,然后我把它给解开,陛下就昏倒了」吧?蜜凯奴摇了摇头。塔姆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将头埋入掌中。
(这个人……是真的在为陛下担心。)
看到他弯垂的身影,蜜凯奴这么想着。不论怎么掩饰,只要不是发自内心的行动与态度,都会一下子就被看穿。但他的举动看来并不单是因为义务,而是真的在担心皇帝的安危。
当皇帝被抬到寝室时,此处聚集了许多官员与医生,而他就是那一马当先冲进房间里的人。
怒吼着质问禁卫兵说这种时候宰相人在哪里,为什么会出这种事等等,最后当蜜凯奴还不识趣地询问威莉蒂的事时,又感觉到他散发出那种「带下去体罚拷问!」的气魄而发抖。不过塔姆听到其他士兵说了皇帝昏倒前说的话后立刻又冷静下来,默默地回到皇帝的寝室。之后,他便一直铁青着脸在那看顾着皇帝。
皇帝有将他当成傀儡的宰相,也有像塔姆这样宣誓忠诚、打从心底为他着想的部下。
回想起使用祝词时在皇帝心里感觉到的「孤独」,面对塔姆的心意,蜜凯奴为皇帝感到高兴,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但此时邻室突然传来了些声响。
(咦……刚才是什么声音?)
「陛下!!」
蜜凯奴还没回过神来,塔姆已经立刻跳起来,撞倒椅子、冲回隔壁房间去了。如此一来就可以确定,刚才那声音确实是皇帝发出来的。
(太好了,陛下醒过来了。)
断断续续地听见压抑的欢声与放下心的话语,安心的气氛渐渐扩展开来,连原本板着脸看守蜜凯奴的士兵们,也露出高兴的表情相视而笑。
真的太好了……虽然在这里看不见,蜜凯奴还是为皇帝可以平安甦醒拍胸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不知为何塔姆又回到邻室来:
「女孩,陛下传唤,说要找你。」
「咦?」脑中才浮出这个字,看守蜜凯奴的士兵已迅速地分别从两侧抓住了她的手腕。
3
蜜凯奴带着紧张的表情进入隔壁房间。宽大又豪华得让人无法相信是寝室的房间内,聚集了许多穿着不像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盛装来宾。
陛下的床应该是在这些人们包围的深处,从门边完全看不见。加上一进到房间的同时,看来像是高官的人们全部一齐将冰冷的视线转向蜜凯奴,吓得她两腿僵硬。
房间里瀰漫着难以简单应付的气氛,充满几乎让人难以踏进的压迫感……
就算如此,抓着蜜凯奴的士兵仍毫不犹豫地用力将她带上前。高官们默默地让开了路。蜜凯奴就这檨被硬拖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完成任务的禁卫兵们又默默地回到隔壁房间去了。
至此,蜜凯奴才终于和躺在床上的皇帝对上眼。
像被埋在枕头及被单中躺着的皇帝,脸色仍然相当苍白。
但意识似乎已经清醒了。因为,那双看着蜜凯奴的翠绿双眸不带游移。
「唉呀唉呀,这样也好。虽然不详细调查就无法弄清楚,但看来并非身体上的不适,因为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哪里出了状况……」
蜜凯奴紧张得全身僵硬,但结束皇帝诊察的中老年医师一边收拾着诊疗器具,一边隔着嘴边的白胡子慢慢地说:
「也好,就暂时先观察情况吧。脸色还是很差……这位小姐,你有什么看法呢?陛下昏倒时,听说你就在一旁嘛。」
「咦!?唔、晤……不太清楚耶……」
「……与她……无关……」
这时,像是要包庇慌张的蜜凯奴般,皇帝开口。
「朕……并非生病。再说……是谁请医生来的?……我应该有说过,没必要请医生……」
「可是,陛下……」
「朕已经不要紧了。不必……担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