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的哑德利姆,伸出食指贴近嘴唇,口中低语了些什么。
那是连常世国的语言都能够自然理解的蜜凯奴也不晓得的,迷一般的话语。
突然背后一阵发麻,窜上一股凉意。
(这是……什麽?)
感觉很难受,仿彿有只冰冷的手揪住心脏般。呆立的蜜凯奴眼前,亚德利姆脚下的花瓶碎片崩解成碎末,然后又像是堆沙般窸窸窣窣地开始恢复原来的形状。
粉末就这么渐渐在眼前集结成花瓶的形状,强度慢慢增加。
……最后恢复成和被踢碎前同样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地毯上。
「你看,变回来了吧。」
「那个……就像是在岛上治好我的脚伤,或者停止下雪一样……」
「是的,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到吧?我力量的来源。」
锐利的视线钉住了蜜凯奴。
「看来你的力量从那天起,也开始一点一滴解放的样子。我的巖诅咒似乎被解开了不少,是哪个闇人的?」
「嗯,对啊。你的法术简单就能解开了。不管多了不起的力量,对我都是没用的。」
「所以碰到陷阱,倒是很干脆就踩进来了嘛。」
听到亚德利姆嘲讽的口气,蜜凯奴不禁「唔!」地噤声,但立刻又开口道:
「你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力量?还是因为预言?我听说了,你原本明明是常世国的人,却背叛同伴,还向他们下了诅咒……」
「然后,还帮忙消灭祖国,对吧?你的消息都是从闇人那里听来的,自然只会从他们的立场来看。其相并不是只有一个喔。比方说,你知道他们平常是靠什么生活的吗?」
「什麽意思?」
「他们是优秀的猎人。不只是对野兽,对人也是一样。」
听到这话,蜜凯奴不禁皱起眉头。
「……那是指……」
「意思就是,他们只要受了委托,就会平心静气地杀人。继舟收集情报去混淆对方,小针使用毒针,弓誓拿弓杀人。我还记忆犹新呢,在岛上那暗杀皇帝的利落手腕,就这样带走了一个替身的命。」
「…………」
「你大概不晓得吧,之所以说真相不只一个,是因为人心不会只有一面。闇人们或许确实是被夺走一切的亡国之民,但他们也用相同手法在杀人。我也是,既会救人,也有背叛同伴的时候。这两面都不是伪装,是我真实的姿态。就和你的好朋友抱持着不表露在外的嫉妒心一样喔。」
「那、那个和这个是……」
「都是一样的喔。虽然你不打算追究那个女孩的行动,但她因为憎恨与嫉妒而背叛了你,告诉我信中的秘密内容,这也是事实。」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和你无关。」
低声说道,蜜凯奴再次瞪同亚德利姆。
「那是我跟威莉蒂之间的问题。」
「那你是要原谅她吗?」
「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不想被你干涉!话说在前,关于这件事,我非常生气,你不但利用了威莉蒂的感情,还把人像道具似地摆弄。」
在气头上的蜜凯奴,一瞬间连对方是大国的宰相,是会使用恐怖诅咒的敌人,还有手边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办法都忘了。
看着激动的蜜凯奴,亚德利姆只是淡淡地耸耸肩。
「我可没办法操纵人心什么的喔。那是本来就埋藏在她心底的话。」
「就算是这样,威莉蒂的感情是威莉蒂自己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偷看、利用!而且我还……」
她一时止住了声,紧握双拳。
「……我还……没有好好跟威莉蒂说过……」
「那晚点让你们见个面吧。不用担心,大家都和你一样被当成客人对待,我没有打算危害他们。」
「那席翁呢?我还没确定席翁真的在这里!」
「我应该说过很多次了,他确确实实就在这宫殿中。只是因为需要隔离起来,所以和其他人的待遇稍微有点不同罢了……因为只要扯上你,他就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
若无其事地说道,亚德利姆温柔地摸着蜜凯奴手腕上的绢绳。
同时,刚才不论用什么方法也毫不松动的手铐就这么解开了。有着暗红色勒痕的两只手腕,总算获得了自由。
「已经不需要这个了吧。你也不是笨蛋。」
「……抓住我的理由,你还没跟我说。」
「理由?很简单啊。我想要确认你的力量到底是怎样的东西。那似乎是唯一可以解开我诅咒的『祝词』嘛。而且……」
话语突然停住,亚德利姆转向房间一角装饰着的纵长绘画。
那是幅穿着豪华皇族衣装的男人的等身肖像。亚德利姆注视着那张裱了框的画一会儿,又立刻转头看向蜜凯奴:
「现在立刻在这……也不可能,至少要等到宴会结束之后……」
「什么?」
「没什么,这是我的事。总之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