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帝都的话,从这里转搭船是最快的,当然皇帝在祭典后,也是从这里搭船回大陆。
(不过,帝都的人不可能像我们这样徒步前进,大概是从容地、轻松舒适地回到港口吧。)
蜜凯奴位在宛如会中途断绝的小溪边。
她坐在自地面凸起的大树根上,把一路上摘的药草弄碎沾到布上。「呼」地吐了口白雾,看向天空。
自常绿树的叶缝间看到晚秋夕阳虽微弱,但依然耀眼地刺向蜜凯奴的眼睛。在这里稍作休息,走了整天的疲惫比预想的还要严重,一旦停下脚步坐下,全身就像铅一样沉重,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过这种时候,寒冷的温度下有营火烘着身体感觉相当舒服。把药草的敷布冷敷在小腿上,闭上眼睛试着习惯双脚的酸痛,蜜凯奴突然感觉到有人走到身边。
张开眼,席翁静静的递上了水。
「是河水?」
「不是。路上有涌泉,那时装来的。」
「谢谢……啊!这是敷布,我刚刚又做了新的,席翁也敷一下吧。」
「嗯,蜜凯奴也把汗擦一擦吧,吹了风会感冒的。」
席翁淡淡说完后结果敷布,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两块毛巾中的一块递给蜜凯奴后便转过身去。
蜜凯奴喉咙又干又渴,迅速地咕噜咕噜喝完了冰凉澄澈的水。一面揉着酸痛的脚,一面想着这几天路上的事。
……从村子出发至今,已经过了三天。
那天,蜜凯奴她们决定先去港都多纳修。这当然是为了救被带往帝都的倪葛拉,当初反对的席翁,后来也拗不过蜜凯奴的决心而同行。
不过,问题在于该怎么走。因为蜜凯奴有记忆以来,从没离开村庄过。
虽然她因为从小在森林里长大,方向感并不差,但现在只能凭着在威莉蒂加客厅看过大地图的记忆来找路。
不过席翁帮了她一把。明显表现出不乐意的他,最后还是说:
「如果是到多纳修的路,我多少记得。」
他很不甘愿地这样对蜜凯奴说。
「虽然沿着公路走是最快的,不过搞不好会有帝国军的士兵在巡视,路上的村庄最好也不要靠近。所以还是尽可能从森林中走吧。」
就这样,蜜凯奴乖乖跟着席翁一起走在森林中。
(是说……席翁之前有来过附近吗?感觉好像已经走得很习惯了……但就算问了,他也还是不告诉我。)
自那个晚上以来,席翁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蜜凯奴的过去守口如瓶。也因此,理不出个头绪而一团混乱的蜜凯奴也无力地放弃了。
(这样的话,只能耐心等到席翁觉得可以「好好说明」的时候了。)
他这样转换心境。
(不过,至少我跟席翁都平安无事地活下来了,婆婆她……如果帝国的人有那个打算的话,一定当时就动手了吧。)
如果是为了某个目的才带走她的话,应该不会很快就把倪葛拉杀了。这样的话,蜜凯奴就不该光在原地犹豫烦恼,而是该尽早开始行动想办法就出倪葛拉。
(大致说来,从可以平安解禁多纳修这点看来,状况应该没那么糟糕吧!)
蜜凯奴将分别时倪葛拉披在自己身上的披肩从新绑好,对着夕阳西下的天边举起拳给自己打气。
「蜜凯奴,虽然在你兴头上说这话很抱歉,不过把鞋子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脚。」
同时,有种冰冷的触感包上自己的脚,蜜凯奴不禁轻呼一声。席翁拿着浸过河水的毛巾跪在蜜凯奴面前。
蜜凯奴红肿的脚上沾满了淤泥,到处都有血渗出来。小腿敷了药布却忽略了双脚,看着席翁温柔地用毛巾包住那只脚轻轻擦拭,蜜凯奴的脸像火烧似地,变得比手脚还要红。
「好、好了啦席翁,我自己可以擦啦!比起我,席翁你自己才是……」
「我?」
「连我的行李也背着,你脚的负担应该比我还要重吧。休息的时候还要到附近找水,确认前面的路有没有危险,晚上也都是你在看火几乎没有睡。不好好让身体休息一下会昏倒的啦!」
确实,这几天野营席翁应该也是一样疲惫,况且明明都说好晚上要轮班,但他总是略过蜜凯奴的班,一个人坐在营火前迎接黎明,照理说应该要比蜜凯奴累得多才对。
就算说了「就当是我拜托你,请休息一下」,写那个也只是一脸无所谓地说「我不像蜜凯奴一样娇弱,所以不要紧」。有了第一天的教训,说要轮第一班看火的蜜凯奴,昨晚也在一盹一盹中,不知不觉间换成席翁看火了。
(啊!席翁脸上沾到泥巴了。)
注意到后,她从席翁受伤抢过毛巾,用河水洗过后擦着席翁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席翁像猫似地眯起了眼睛。
「真是的,为什么这种地方也会沾上泥巴啊。」
「……不晓得,又不是我喜欢才沾上的。」
虽然一边抱怨,但他又露出像是很舒服的表情。看到总是严肃地板着脸的席翁放松了表情,蜜凯奴边说「好乖好乖」,一边摸着他擦干净的脸。
「诶,这大概是哪一带呢?已经快到多纳修了吗?」
「不会那么快到。有绕了点路,我想应该还要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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