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何种状况都不能选择将无防备的人类放置在危险场所的选项。在搜索中也大人前,必须先把白濑大人移动到安全的场所。
本机为了打开刚才切断的横开门,搭上手。
没有打开的必要。
突然门和本机一起被轰飞了。
地板在头顶上、在脚下、又变回头顶上。翻滚着后退的途中,在肩膀和头部感受到强烈的集中应力。受冲击身体后仰。被子弹击中了。
实行采取受身行动为高优先度,扫描把握周边环境为低优先度的策略。
根据扫描,敌人有三名。是重武装的士兵。考虑到这里是军方的设施,光是这样的武装是不足为奇的。用炸弹破坏门,就这样一举突入进房间了吧。
分析受击部位。外皮装甲上有漩涡状的龟裂。这是——糟了,对物用的全金属被甲弹。
一般在与人类战斗时会用更加柔软的弹头。因为那样的话子弹会留在体内,增加破坏力。使用优先速度和贯穿力的子弹,意味着敌人预想到与本机这种无机材料的对手战斗。
糟糕。非常糟糕。
视野稳定下来,能看见门。三名士兵已经把枪口指向本机的方向。
子弹雨以躲不掉的密度向本机倾注而下。
***
心脏在轰鸣着。
异常大的声音。就像贴着耳边击打巨大的太鼓一样。中原中也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但那里自然没有心脏。到底是谁的心跳声?我的?怎么可能。我不是人类。心脏这种上等品不适合我。
又是电流。全身无关乎中也的意志地痉挛着。宛如每一根血管都被扯得稀碎,体液一滴不剩地沸腾的感觉。早就超过了十六岁的少年能忍受的痛苦量。幸好,大叫也好呼喊也好,谁也不会在意。因此每次痛苦来临时中也都大声惨叫。从喉咙泛出血味。
暂时没有传来 N 的声音。科学家讨厌白费力气。估计是打算让中也品味到足够的痛苦,直到放弃求饶之前都放着不管吧。
重力的异能并非完全消失了。但是过于微弱。恐怕通过刺入后背的药液管,继续注入着毒吧。手脚麻痹,脑海朦胧。判断不了究竟是现实的动静,还是心中的动静。毒之外,还被打入了什么药品。自白剂吗,促进谵妄的药吗。
究竟能忍耐到何时呢。
当然,到何时都行。永远地忍受下来给你看看。我的话能做到。
但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总是说的吧,中也?忽然响起了声音,中也抬起脸。那个声音很耳熟。世界第一讨厌的人的声音。
——你的诞生本身就是错误。和我一样。你不惜忍受那种痛苦也要死死抓住的虚伪的生,意义何在?
声音揶揄似地说道。
“烦死了。”
中也唾弃似的回应道。自己也明白那是自言自语。估计是因为被打入的药剂的作用,听到了幻听。那里谁都没有。然而心失去了控制,无法停止声音。
“去死吧,太宰。”
——只能做出如此老掉牙的反驳吗?
声音在耳边响起。中也不禁想要切掉自己的耳朵。随即在旁边,看见了晃动的像是太宰的影子的事物,连眼睛都想挖掉了。
——那是快要相信我的话语的证据。你呢,内在深处和我一样。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我就是我!和你这样的渣滓不同!”
——确实对方是他的话,你会这么说吧。
又听见了另一个更加低沉的声音。中也宛如心脏被抓住一样僵住了。
——然而你是无法永远对自己说谎的。让你入会时,我没说过吗?中也看着那个身影。由此确信自己看见的事物都是药物产生的幻影。
“钢琴家……” 中也的声音非常干涩。汗水滑至下颚后滴落,
钢琴家靠着对面的墙壁,抱着手臂悠闲地注视着这边。和总是在店内的姿势别无二致。没可能会忘记。
——我说过了吧。让你入会的理由。我们想你会不会对黑手党发起叛乱。你看起来像是期望着破坏掉一切,借着反击的火焰将自己焚烧殆尽。现在看起来也一样。
穿过一脸担心的钢琴家身边的墙壁,其他身影出现了。信天翁、冷血、宣传官、医生。
他们微笑着,向中也说道。
——因为你那特别的出身的缘故我们死掉了。然而我们不怨恨。
——我们是黑手党。已经做好了觉悟。
“蠢货!那怎么行!我……!” 钢琴家他们微笑着消失了。下一个声音,听起来近在耳边。
——那就去死吧。
大吃一惊的中也转过头,幽灵一样青白脸色的白濑站在那里。
——以死谢罪吧。对黑手党的朋友们,也对我们《羊》。
中也发觉,不知何时,《羊》的少年少女们将自己团团围住。曾经的同伴们。背叛与离散。几十个孩子的眼睛冷冷地瞪着中也。
——承担起拿着“名为强大的王牌”的责任,中也总是这么说。那是在说谎?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们吗?我们可是保护了快要饿死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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