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交通工具。那是他的领域。运输货物的车辆,或是能够避开海岸警卫队雷达的运输艇,都是他准备的。有时他也会根据情况筹备伪造车牌号的犯罪用车。
他原本是组织的“逃亡家”,只要是有操作杆的东西他都能够操纵,比任何人都麻利精准。甚至传说他曾操作着一艘破破烂烂的渔船从海岸警卫队的高速武装直升机中逃脱,而组织中的每个人都对这个传闻坚信不移。
惹怒了他的人在组织中活不过三天。因为车辆,换言之物品和金钱的流动都掌握在他手中。
一旦被他所厌恶,就会被切断一切经济活动,在眨眼间就变得身无分文。
“我说中也,来干杯吧,干杯。” 信天翁追着中也,向他递出盛了香槟的玻璃杯。中也却只是瞥了一眼就无视他继续向店内走去。
“哎呀哎呀,中也今天可真是特别地不高兴啊。”信天翁一边说着,一边用夸张的动作拿着玻璃杯,保持酒不洒出来。“虽然每个月都大概会有一次像这样不快的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吗?是做了什么讨厌的梦吗?” 讨厌的梦。
在听到那个词汇的瞬间,中也回过头,脸上窜起怒火。
“才不是那样!” 中也的怒吼让店里的玻璃都开始震颤。
“哇真是可怕……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中也稍显犹豫,游离了一下眼神——然后稍微没什么精神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连着好几天都在我楼上又喝又闹到天明,信天翁。每次都要我来提醒你,你家的地板就是我家的天花板啊。”
“讨厌啦,怎么可能忘记呢?当然是知道了才这么做的啊,邻居先生。”信天翁不带恶意般笑着。
信天翁和中也住在同一栋高级住宅中,就在中也的楼上。在中也看来,这简直是港口黑手党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之一。信天翁有时会心血来潮地冲进中也的屋子里,一边说“来帮我干活”一边把中也拽出去,然后用车或船或直升飞机将中也带去意料之外的远方战斗地带。
托他的福中也现在很擅长游泳,毕竟信天翁并不是每次都会准备回去的交通手段。
中也无视了信天翁,向店内走去。就在中也准备将外套挂上衣架挂钩时,一个手持香槟的男人出现在了身边。
“呵呵……恭喜……一周年,中也。”男人从剪得整整齐齐的刘海深处,用阴暗的眼神看着中也,不停笑着。“没想到你居然留到了现在……呵呵。”
男人消瘦异常。纤细的手腕在衬衫的袖子里晃动。他没有拿香槟的手中握着输液架,从输液袋中伸出的管子消失在衣服深处。
一言以蔽之,这是个看起来极度不健康的男人。
“医生。”中也接下了他递出的香槟,然后向里面看了看,“应该没往里面放毒吧你。”
“没放。”被叫作医生的男人阴沉地微笑着,“毕竟光是靠下毒可杀不死你。” “你怎么知道的?”
“是经验。”他的眼中带着暗光。“我用毒杀了不少人了。”
这个外表看起来极不健康的青年,也是黑手党总管医疗的“医生”。 黑社会中有不少没有执照的黑医,但他不同。他在北美洲取得了医学博士学位的头衔,是个货真价实的医生。
在黑社会,黑医是需求量极大的一个职业。在正规医院中会遭到通报的某些伤——枪伤或是拷问的伤——在需要治疗这些伤的时候,只有去借助他们的帮助。这点即便是港口黑手党也是一样的。
但也有不同之处。在港口黑手党,医生尤其受重用,享受着优待。因为他们的首领森鸥外,原本也曾是黑医。
但哪怕是在人才济济的港口黑手党的医疗团队中,“医生”也仍是最好的医者。
他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拯救了将近八百人的性命。同时也带有目的性地夺走了相近数量的人命。
他的目的是接近神明。他的信条是“每当救下一个人,就距离神明更进一步。”他的目标是,拯救神在圣书中杀死的同等数量的人类,拯救二百万人的人命。为此,他加入了黑手党。
然后凝神等待着人像蝼蚁般死去的大规模斗争的发生。
“真是的,搞这么大阵仗,没想到居然连医生都来了……”中也说着环视了一圈四周,“说到底区区一周年,到底有什么值得开聚会的?”
“这点还是由我来说明吧。”声音温柔的青年缓缓走了出来。“因为中也加入后的第一年,在黑手党中是最艰难的一段时期。”
“什么?”
青年微微笑了起来,那微笑带着蛊惑般的甜美。他的容貌异常标志,那蕴含魔力的美,男装时让女性迷失其中,女装时又能让男性软了骨头。
“对于加入黑手党的人来说,最初的一年是最为艰险,可谓是Deadman’s curve(死亡拐角)。在这段时期里,大多数的人不是逃跑就是被击溃,抑或是引起某些问题而被组织消灭。所以这是‘存活祝贺’。”
“那还真是有趣。原来是觉得我会因失手而被击溃吗,‘宣传官’?”中也盯着他说道。
“不,并没有这样想哦。至少我是这样的。”被称为“宣传官”的男人说到这里,妖媚地微笑了起来。
宣传官——他的工作在在场所有人中也算得上是极其特殊的。
充当与光明世界的交涉窗口,这就是宣传官的工作。
即需要抛头露面的工作。
掩护机构的谈判,与政府或官员的会面或交涉,视情况而定还有应对媒体,都是由他来进行的。如果说港口黑手党有所谓门面的话,那就是他了。
想要杀掉他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