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街驶去。
只有金翅雀在低空中鸣叫,除此之外一片死寂。不论是电车的声音,还是上下班的喧嚣,都无法传达到这里。车静静地行驶着,在一家店门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家由砖堆砌而成的旧台球吧。招牌上用蓝色字体写着店名“旧世界”。由于还未到早上开店的时间,霓虹灯也并未亮起。
中也下了车。汽车没有打破住宅街的寂静,悄悄地离去了。
中也打开了店门。
五把枪迎接了中也。
“店还没有开张哟。” 男子持枪说着,将手枪枪口抵在中也头上。
“不过尸体就可以随便进去了。” 另一个男人说着,将短管榴弹枪抵上了中也的胸膛。
“连保镖都没有,也实在太不谨慎了吧,宝石王先生?” 又一个男人说道。用手枪朝着中也的侧腹部靠去。
“即使是你,也不可能用这个姿势防住一切攻击……” 另一个男人说着,将可以收进掌中的小型手枪贴在中也的脖子上。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无敌的重力使。现在马上哭着道歉的话,还可以给你个痛快。” 最后一个男人站在中也的正面前说道。他用长管枪瞄准了中也的眉间。
此时正是进退两难的间隙。如果中也攻击其中一个人的话,就会被剩下的人攻击;后退的话又会被人从正面射击;往前走则又会被人从后方射击。
中也没有做出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未曾改变。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向扣扳机的手指上施加力气。
嘭!干瘪的声音回响在周边的街道中。
中也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头上流血般垂下几条。
——色彩斑斓的装饰带。
“中也!恭喜加入黑手党一周年!” 接着男人们愉快的声音在店内响起。
中也厌烦地环视了一圈众人。
“傻的吧你们……” 所有人的枪口都冒着白烟,中也的头上也挂着色彩鲜艳的纸带,纸屑飘雪般在空中舞动着。
男人们得意地笑着,望着浑身沾满纸带的中也。
聚集在那里的是黑手党内互助会的成员们。只不过这并不是一般的互助会,所有人都担负着组织的未来,都是组织内同辈中的领先者,地位都与中也一样或更高。并且,所有人都是
25岁以下的年轻一辈,是被组织称为“青年会”的黑手党的狼崽们。
中也叹了口气,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冷冷地朝店内走去。
“什么嘛,中也,不高兴吗?”高个子男子冲着中也的背影说道,“大家可都是为了你才聚在一起的。”
“别庆祝什么一周年,”中也说了要拒绝的话,“没什么好高兴的。”
“别说那种话嘛。你绝对会中意的。”高个子男子追着中也说道。“之后还有赠送纪念礼物的环节。跟学生似的很开心对吧?” 中也停下脚步,回过头盯着对方。
“也就是说你就是主谋吗,‘钢琴家’。你的玩笑实在是太没品味了。”
“那是自然。为了能用没品的笑话捉弄大家,今天的我也在继续呼吸着啊。”
用若无其事的笑容回敬中也讽刺的黑手党,穿着黑色外套和白色长裤。组织内通常叫他 “钢琴家”——他的衣服总是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他个子很高,手指很细,脸上总是浮现着愉快的笑容。他是这个青年会的创立者,在其中担任着领导者的职责。邀请中也加入青年会的也是这个男人。
与其说他是黑手党,不如说他更接近于手艺人一些。
他几乎可以说是这个横滨唯一可以制造高精度假钞“完美假钞”的人。但是由于他性格反复无常,一旦对制成的假钞有所不满,就会将到期日弃之不顾好几个月,即便那是首领的指示。
顺便一提,他的绰号“钢琴家”,并不是因为他单调的黑白色服装。他在杀死敌人时,会使用装有碳钢钢琴线的电动卷线机。一旦被这种钢丝缠上脖子,再大的力气也无法脱离它,几秒内就会被割下首级。最后剩下的只有肩膀中间完美的平面,和大量的鲜血与受害人残留的悲鸣。
这个反复无常、纤细而又残酷的男人,现在也被称为最接近黑手党干部的年轻人。
中也向店内走去,另一个男人向他搭话。
“哈哈哈!中也这表情,最棒了!至少我可是非常赞成这次的节目的!年轻一辈的明星,原本是黑手党敌人的‘羊之王’中原中也!光是能够看到你那苦恼的表情,加入这个青年会都值了!” 金发的青年转着手中的散弹枪响亮地笑着。
中也瞪着金发的青年。
“哼,随你怎么说吧。如果我没注意到刚才的是节目,最先没命的就是你了,‘信天翁’。”
“哇哦。不好意思,我可没有柔弱到会被中也杀死。中也引以为豪的拳头在打中我之前,就会被我的砍刀砍断了。” 说着,从上衣深处悄然出现了一把极宽的廓尔喀刀。反光的刀刃在空气中轻巧地斩过几次后,青年放开了手。
砍刀由于下落的冲击扎进了地板,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响声,地板上出现了放射状的裂痕。
青年笑了。
青年愉快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的外号是“信天翁”。 他是个非常轻浮的人,比任何人都能说。即便是在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战斗中,部下也能够轻易找到他的位置。因为只要顺着说话声或是笑声走去,他一定就在那里。
据说“信天翁”掌握着港口黑手党“快于步行的一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