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困扰。’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没说。”
太宰弯下手指。
“我很讨厌你们的组织。”
枪声。
* * *
注意到说不出口的违和感,我睁开了眼。
我正待在囚禁俘虏的临时单独牢房里。
原本应该是为了从空袭中自保而建造的避难所中一个简单的休息室一样的地方。房间和宾馆的一间屋子大小相当,只在屋子的一头固定有生锈的床的骨架。入口处的门被换成了满是新鲜焊接痕迹的铁门,门把上挂着系船用的粗锁链和巨大的锁头。
墙上并排的挂钩上绕着几根黑色的配电线,连接着深处浑浊的吊灯。光源仅此而已。因为没有空调,房内的空气很浑浊。
我被拘束在靠近中央的地方。除了照明发出的“滋滋滋滋”这种阴森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郁闷的时间带着郁闷的表情从我面前穿过
我终于注意到了违和感的源头。太安静了。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没有听到脚步声,也
没听到谁的声音。连刚到这里时,不知道什么人的敌意,和拉拢的气息,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站起来,把耳朵贴上入口处的大门。果然感知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于是,不管我愿不愿意,我被迫注意到一个事实。这让我陷入了混乱。这该如何解释。
大门的锁是开着的。
拨动铁链,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锁链掉了下来。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门锁。按压下门把手,铁门发出抗拒般的嘎吱声,慢慢打开。
我沉思了一段时间。就算门是开着的,但不意味着我一定要离开这个房间。也可以等在这里。但如果那么做,我是为了等什么。为了下一个让自己疼痛的机会吗?还是要对绑架并诱拐我的人,做感谢他们辛勤工作的讲话的机会。
最后,我选择了离开。虽然双手手腕还套着手铐,但这对移动没有影响。
地下避难所很长,错综复杂,就像是待在某不知名的地底生物体内一样。
我在昏暗的走廊里,用手摸索着前进。偶尔会有黑色的虫子从手边快速逃走。不知何处传来水滴掉落的声音。
避难所内有微弱的风吹过。那风很冷,很潮湿,像是谁呼出的气一般有着令人郁闷的味道。
还以为会迷路,但并没有。因为发现了标记。
有巨大的标记,杂乱地画在分岔路的地上。我凑近用手去摸了摸。是血。是谁用血在这里画了难以忽略的巨大标记。血还很湿润。距离画上去没过太久。
看向前方,我立刻理解了标记的意义。有谁倒在那里。
跑过去的时候,我觉得那个人恐怕已经没气了。
他侧倒在地上。靠近之前,我看到他的双手已经被破坏得血肉模糊,皮肤被剥掉,肉都露了出来。从肘部到手部,手背侧和手掌侧的皮肤,像是被夹着撕裂。但除此之外,手臂侧面几乎没有受伤。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攻击,才能造成这种状态。
双脚开着贯通鞋子的巨大的洞。洞连接到了鞋底,那里现在还在缓慢流着血。我忽然意识到了。
尸体一般不会继续流血。还在流血就说明,他还活着。
我把他转向面朝上。这张脸我有印象。应该是,袭击了我家的警察的其中一个,年轻的
那个警察。他倒在这里。
“醒醒。这是谁做的?”
我拍了拍他的脸,年轻的警察微微睁开眼。
警察的脸色青白没有一丝血色,但茫然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他的视线捕捉到了我。距离他的大脑接受看到的东西的意义,又花了几秒。
“住手!”
警察突然撞开我,像倒下一样后退。急促地呼吸着,他用行动不便的手脚拼命逃跑。
“喂,等等。”
“别靠近我!停下,求你了!”
“等等,冷静点,我没打算伤害你,”我靠近并抓住他的肩膀,拨开他胡乱抵抗的胳膊,盯着对方的眼睛,“你被谁弄成这样的?这不是你们的基地吗。其他的同伴呢?”
这时,警察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的眼睛逐渐聚焦,为了理解现在的情况而快速左右动了动。
“那家伙……那家伙在哪?那不是你的同伴吗?”
“那家伙?”
我顺着警察的视线,往周围看了看。但什么人都没有。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储藏室。原本应该是为了保存避难用的水和食物的宽阔空间,现在什么储备都没有,空荡荡的很宽阔。一个人无法环抱的柱子,就像太古时期的无机质军队一样,等间隔地排列着。
“那家伙……那家伙说了。‘无路可逃’,”他用平淡到夸张的声音,像发烧说胡话一样,“还说了这样的话。‘如果不想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杀掉,就告诉我画在哪里。’”
“所有人?”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影,“其他人在哪?” 警察害怕地摇头。然后指向屋子深处。
我站起身,看向那里。只有黑暗。昏暗的走廊尽头有一个出口,通向被更深黑暗吞噬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