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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冲向了玄关。
他异常地迅速。就像是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一瞬间释放那样,他撞开了门,袭击了警察…..。
这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行为。我从未想过他居然有这种爆发力。青年用一种完全不像是伤员的速度跳了起来,跳到睁圆了双眼的警察的肩上,将手指插进警察的脸。
警察短促地叫了一声。
警察乱动起来,把青年摔向门口的墙上。但即使如此青年也没有离开。他用骑肩一样的
姿势用力抓住警察,用双手的手指插进警察的耳朵,就那样向双手用力试图撕裂警察的双耳。从青年的喉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声。
青年拔出了手指。指尖被鲜血染红。然后再次将手指插了进去。警察用解放了的手抓住了袭击者的身体,就那样倒在了屋内。
地板的木材断裂,发出了‘啪叽’的一声。
没被袭击的稍稍年轻些的警察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一般拔出了手枪。转轮式双动左轮手枪。
朝向了青年。没有警告。我看到了手枪发射子弹的未来。
我也动了起来。冲向警察,抓住了他的手枪。将大拇指滑入枪身与击锤之间。这样的话,击锤就无法击打火帽,子弹也就无法发射。我看向警察。警察一脸怒意地看着我。
背后响起有什么掉落的轻轻的‘咕噜’一声。
是金属之类的东西。我想回头,但是姿势不太好。右手正抓着枪,左手边是墙壁,无法回身。实在是太糟了。
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我的视野边缘晃动。
那个东西被扔出来的瞬间我没有看见。但是,扔的人恐怕是警察。因为我家可没有储备那么危险的东西——瓦斯手榴弹。
那是圆筒形的黑色个人携带武器,会喷出非杀伤性的催眠瓦斯。喷发时间是十二秒,喷发量以气体换算是2.8升。这种瓦斯因为很久以前也曾用做代替手术前的麻醉,能使吸入的人意识混沌,虽然也与浓度有关,但大致上不到十秒就会失去意识。吸入过量还会危及生命。
我用自己的手捂住口鼻。然后试图寻找青年。因为瓦斯手榴弹可不是巡查中的警察该持有的东西。
这两个人不是警察。
只是,视野的边缘有什么在动。年轻的警察丢弃了手枪,用身体撞向我。我们纠缠着摔倒在地。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空气都从肺里被挤了出来。
我躺在地上,视野中满是蠕动着的白烟。就像是被推入了白色的水底一般。而我看见那些白色也只是很短的时间罢了。
止不住咳嗽的我吸进了瓦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 * *
能听见声音。
冰冷、潮湿的声音。
实在是听惯了的声音,以至于它一开始听起来不像是一个有意义的声音。像是枯叶落下的声音、远处电车经过的声音,与这些杂音一样的,游走于意识边缘的声音。然而那绝不应该与杂音相同。
因为那是织田作之助被打的声音。……………
声音模糊而低沉,听起来并不像是危险的声音。不过是沙袋掉落般的声音罢了。但实际上,那是危险的声音。
太宰明白这点。
因为在令人失去意识的漫长时间里,他一直都生活在浸没脖子的那个之中。
“在开始前,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不知是谁的声音说道。是年老男性的声音。
“我并不喜欢暴力。”
握着包革金属棍棒的男人说道。太宰可以看到他。太宰在观察着男人。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用被隐藏在绷带之下、脸庞深处的,尖锐而又黑暗的目光。
“我不喜欢有人使用暴力,也不喜欢自己使用暴力。所以你就把这看作是商业行为吧。” 棍棒挥下。落在被束缚的织田作的背上。太宰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
太宰所处的位置是避难所的走廊,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与织田作所在的位置相隔有十米以上的距离。由于黑暗与距离的关系,从织田作他们的所在地是看不到太宰的。不仅如此,哪怕是被接近到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恐怕也无法察觉到太宰吧。太宰就是这么深邃地融入了浓密的阴影,他自身已经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太宰在看着。只是一味地看着织田作被殴打的场面。
棍棒被挥下。织田作在呻吟。
太宰的眼睛,即使是目击了这份暴力,也纹丝未动。他的眼瞳如死人般寂静,没有任何感情的摇曳。
只是,每当棍棒被挥落,太宰的手指就会抽动一下。关节自动跳起,肌肉紧绷。每当那时,就会有白色纤细的青筋在皮肤上浮起。像是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般屈起手指。就像他自己被打了一样。
太宰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所以谁都无法发现他。
但是,随着落下的棍棒,如脉搏跳动般发散着的他的杀气引起了年长拷问者的注意
“是谁?”
男人转身,看向黑暗处。什么也看不见。黑暗深邃,如泥土般稠密。
男人中断拷问,走了过去。为了确认究竟是谁在那里。他不得不那么做。因为他的经验正在向他发出警告。
男人到达了太宰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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