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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用像泥水一样粘稠的视线看着我。我歪了歪头。
“骗了你?”
“中途我就注意到了。是异能。你用什么异能预见了游戏的进展。因为异能对我无效,所以我最开始放松了警惕。但如果你不是对我,而是对这周围整体使用了异能的话,也就能解释那甚至让人恶心的预判了。”
“抱歉。但我也没有想特地隐瞒。”我整理着卡片说。
我的异能,可以在视野里预知到极其短暂的未来。时间大概比5秒要长,比6秒要短。因此,接下来的发展、下次被递出的筹码,下次翻起卡牌上的数字、我全部都能知道。
很偶尔的,非常缺钱的月份里,我会去租界的赌场用这个能力赚取少许不义之财。
“确实不公平,”我坦率地承认了,“和你一样,我在这方面的赌注上从来没有输过。这次的游戏就当它无效吧。从一开始,这件事能让你消磨些时间就足够了。”
“这可没办法无效,”太宰用抗议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想也做不到。毕竟如果是赌钱,全数返还就可以了,但我给你的可是情报。情报就算返还也不会减少。还是说什么,你能做到把知道的情报,凭借自己的意志来彻底忘掉?”
“如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那我努力试试。”
“哈……?”太宰露出了疲惫的表情说,“你的笑话真的不好笑。毕竟你一直都是认真的表情,怎么都听着不像是笑话。” 我歪了歪头:“我没有特意说笑话的意思。”
“好好,”太宰愤愤地扭开头,“哈啊真是的,我居然把组织的情报泄露出去那么多,之后要被森先生教训了。” 我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森先生……是谁?”
太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你居然真的,忘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太宰的伤过了最危险的时期,逐渐走向痊愈。但即使是这样,伤口应该依旧会发热发痛,但太宰却总是在奇妙地傻笑。我不知道原因。他看上去也已经没有大闹一场后逃跑的想法了,所以我打开了他脚上的束缚。只是依旧锁着玄关的门。
那是个令人心情舒爽的秋日的一天,落叶堆积在道路的一角,窃窃私语谈论着作为树木一部分的过去。到处都飘散着丹桂的花香。那是能让过去的记忆变得暧昧且美丽的香气。
我在窗边,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过去。这是一段等待咖啡煮沸的,无所事事的时间。是对时间的奢侈用法。
“你在想什么?” 床上的太宰问。
“辞去上一份工作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也是丹桂花开的季节。”
“你过去的工作是什么?”
我瞥了一眼煮咖啡的水壶。看上去距离水煮沸还有一段时间。那个瞬间,我觉得如果是在水沸腾之前的这段时间,说一说也可以。现在一想,那时的我真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工作,”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太宰,“是个很暴力的工作。但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
“是怎么样的暴力?” 我没有回答。
一时间,房间陷入了沉默。我听见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凌霄花亲子呼唤对方的声音。
“不想说吗?”停顿了一会儿,太宰像是放弃一样说,“那就算了。伤口痊愈后我就会离开。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句话我也没有回答。厨房的水壶冒起了薄薄的水蒸气。
“就像你说的,你的伤好了就会离开。然后会去什么地方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能做一个推测吗?”
“关于什么?”
“你想死的理由。”
“诶?”
“你想要死,是因为你很愚蠢。” 太宰愣愣地看着我。
屋内陷入了沉默。太宰转头挪动身体,旧床板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散步中的狗对着行道树的叫声。
“有意思。”
终于开口的太宰的眼神,不像人,甚至不像是任何生物。
那是伤口。从他脸上打开的一对伤口中,黑色的幽暗正窥视着外界。
“作为区区一个邮递员,你还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啊。不过,这么说的人,至今为止也有很多。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他们全都死掉了。”
这么说着的太宰的表情,让我想到了暗渠的终点,已经无路可走的,最后的黑暗墙壁。 “这样啊。但至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就死掉的人,我除了愚蠢无话可说。这点我可以肯定。”
“哦——那个地方是?”
“是个安静的地方。距离这里也没那么远。要进去不需要什么特殊资格,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那个地方真正的价值。”
“总觉得你在说什么谜题,”太宰发出毫无感情的笑声,“用装模作样的秘密来勾起我兴趣的作战?”
“面对你,就算拿出什么作战也没用吧。”
“确实如此,”太宰治说着,扭头看向其他方向,“真是的,你总是能说出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太宰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用眼神看了看我,然后看向玄关,小小地笑了一声。比起对我,更像是在笑目前的状况。
我感觉屋内的重力似乎恢复了一些。
“好吧。就当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