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出没的海域、军部研究设施的特别警戒区域。因为各种缘故普通邮政公司无法进入的场所,要在限定期限内将货物送到。既有避开产业间谍的袭击将开发部件送到委托人手中的事,也有给被绑架的富豪送去真枪的事。上司很厉害,我和他两个人能基本把东西都送到。不过,虽然危险但其实收入不多。工资也已经有四个月没拿到了。”
“我说你稍微等一下哦。这种话题,为什么不在我受伤躺在床上很无聊的时候说给我听啊?” 太宰脸上的表情变了。是小孩子生气时的表情。
“抱歉。”
“不是要你道歉!老板,再来一杯!” 太宰把杯子用力放到桌子上,“这样的话就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吧。你的工作内容,和迄今为止送过的所有东西!你不说完我今天就在这家店里不走了!首先就从给被绑架的富豪送真枪开始!”
“真没办法啊。”
我将杯中的酒喝完。以酒润了润嗓子以后,“我记得那是”,这么开口说道。
而这成为了夜晚的信号。
音乐流淌着,时间流淌着,杯中的液体流淌向喉咙。我们的话语也悄然显现,随后向不知何方流淌而去。
“啊哈哈!被绑架的富豪竟然有两个人!?那是啥啊,哪个才是真的啊?” 音乐流淌着,时间也流淌着。夜晚逐渐深邃,客人如白浪一般涌现而又退去。
“太宰,那是真的吗?和黑手党敌对的那个男人变成怪物了?从嘴里射出破坏光线想要毁掉横滨?这些话,从哪里开始是假的?”
理应道出口的话语滔滔不绝。似是在喉咙某个深处一直静候着出场而储存在那里一般,毫无阻碍地从嘴里飞了出去。
我们互相交谈,互相倾听,互相分享。虽然有分扑克牌,决出了好几次胜负,但两人的注意力几乎都不在扑克牌上了。
我回想起最初和他相遇的时候。回想起倒在我家门前,浑身是血的太宰。那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感觉真的是隔了很久的几天前啊,我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理睬太宰而是关上门,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呢?
“好了我决定了。就是织田作了。”某一刻,太宰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探出身子这么说道, “就用织田这么短的名字称呼而言,你也太奇怪了,而用织田作之助来叫又太长了。你就是织田作了。之后有人问起你名字的时候,就这么回答吧。”
“织田作?好奇妙的称呼啊。像农民一样。我有称呼变更权吗?”
“没有!”
“没有吗……”
我喝了一口酒说道。
“没有那就没办法了啊。”
太宰点了蟹肉罐头。我点了螺丝起子(Gimlet)。最近都没怎么点过这个,不知为何突然想点了。
随后我们又聊了无数的话题。
有试着打开严禁振动的运送货物,发现里面是拿着拨浪鼓的婴儿的事。
有需要得到秘密运输宝石的贩卖网,而和中东的富豪赌上性命进行“男生女生配”对决的事。
有为了保护作为配送品的一杯牛奶,而从五百多个宗教武装组织的士兵手中一味逃跑的事。
有和重力使的搭档少年相遇的事。
语言最终失去了联系,演化成零乱的语言群体漂浮在我们之间。就像音乐有时不是因其音符的连续而有意义,而像是音符本身就拥有了意义一般,我们的话语本身也拥有了自身的意义
——要是用诗一般的表现来形容——我们成为了乐器,变成了演奏语言的乐器。
“哎呀,真的好久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啊。”太宰的话告一段落之后,像是筋疲力尽了一样瘫软下来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说道,分发着已不知道是多少次发牌的扑克牌,“不过,在这里待得有点久了。差不多要到闭店时间了。你之后是要回自己家吧?”
太宰受的伤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之后即使放任不管也会自己愈合吧。我的职责已经结束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
太宰点点头,拿走了扑克牌。随后似是无意地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下次什么时候集合?”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太宰。
这不是个普通的询问,这一点太宰也应该明白。这理应是一句比我迄今为止听到的所有台词都要特别,可以说是魔法的语言。然而太宰却带着轻松而没有其他想法的笑容,等待着我的反应。似乎只是吸入一口气,又将它吐出来而已。
“是怎样呢。”我寻找着自己应该说出口的台词而让视线游离。“不知道。你也很忙吧。但是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哈哈哈,有意思。你惊讶的时候会露出这种感觉的表情啊。好,摊牌。” 这么说着将扑克牌全部展示了出来。
“四条K。是我赢了!”
我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牌和太宰的手牌。确实,是太宰赢了。
“至今为止的胜负,都是为了抓住你异能套路才比的哦。”太宰开心地笑着,“你能预知的大概是五秒到六秒的未来。所以只要从最终赌注开始花七秒以上来开牌,同时将手牌替换掉的话,你就无法预知到这一未来了。”
太宰将手牌中的草花K举起来给我看。轻轻翻过手掌后又翻回来,牌变成了红心8。他又
一次翻转手掌,牌就又变回了草花K。就算在眼前观察,也完全不知道牌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