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家伙的目的。”太宰靠着墙坐下说道,“他们说他们正在找画。你知道什么吗?” 我看向太宰。然后说道。
“不知道。”
太宰看着我。那双眼睛,就像黑夜里深不见底的海。黑暗、寂静、又残酷,吸引着人进入而无法离开。
那双眼睛观察着我表情的每一个细节。我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被看遍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太宰突然开口,用认真的腔调说道:
“你知道些什么吧。”
我的视线游离在空中。然后眺望着不存在于此处的、过去的情景。忽然很想吸烟。“是啊。”
“为什么不说?”
“因为和这件事无关。”我说着,在太宰的身边坐了下来,“不管那群人怎么说,那副画都不可能被任何人得到了。它在一个绝对无法移动的地方。想要动那副画,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是不可能做到的。”
“为什么?”
“因为是我决定的。”
太宰想回答些什么,又沉默了。然后将视线在其他地方徘徊着。像是在寻找藏在何处的答案一般。
“我知道了。”太宰面朝着前方说道,“那么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来说说接下来的事吧。” 太宰这么老实地收了手,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只要让我说出画的所在地,太宰就能无伤地离开这里。但是太宰的眼神很平静,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人所独有的、温柔的漠不关心。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越狱。”我肯定地说道,“我们没理由要呆在这种地方。”
“这真是个好主意呢。”太宰说着举起自己的双手向我示意,“但是,该怎么做?”
我和太宰的双手,都戴着手铐。不是玩具或者仿制品,而是真正的警察所使用的官方装备。而且,单人牢房的入口处也被上了锁。我看见了将太宰带来的男人上锁的那一幕,所以这点是
肯定的。
“关于越狱方法,我有头绪..。”我说道,“但是,也有无从下手的地方。那就是理由。”
“理由?”
“你不想越狱吧?”
太宰瞠目结舌地看着我的脸。然后说道:“你是准备救我吗?”
“我是想这样做的,但是你没有理由。陪着我越狱的理由。”
太宰环视四周。“确实,呆在这里的话,至少也能自杀。所以不用管我,你一个人越狱就
——”
“即使是用绳子套住你的脖子我也要把你带出去。” 太宰呆呆地看着我。
“你……是这么强硬的性格来着吗?”
“对于自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的话。”我说着,将意识集中在门外的气息上。门对面没有人在。
“是什么让你这样做?”
“我看他们不爽。”
我肯定地说道。太宰又露出了似乎是很意外的表情。“《48》吗?为何?因为他们原本是警察?还是因为他们的目标是画?”
“都有吧。”我简洁地说道,结束了这个话题,“如果我拜托你的话太宰,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不好说呢。我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请求的人。大家想让我做事的时候都费了很多功夫的呢。你能拿出什么呢?” 说实话,这句话让我很意外。“你觉得我能给你想要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太宰露出了放弃了般的笑,“真的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人。
所以才在问你啊。” 我想了想。
关于太宰想要的是什么,我是知道的。然而我现在手中没有,无法给他。
但是。
——我所期待的,也就只有死亡了。
——为什么人一定会死?
“太宰。”我说道,“离开了这里,就用你的双脚,去往‘那个地方’吧。立刻。那并不是个很远的地方。”
太宰睁圆了眼睛。“‘那个地方’是指——不去那里就死了是一件很愚蠢的事、的那个地方?”
“没错。”
太宰眨了眨眼睛,看着我。我笔直回望他的眼睛。不知为何,我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少年时的事。
“太宰——你是对的。想死这件事情本身并无善恶。因为这个世界看起来像是被重要的事情所充斥,实际上重要的事情却一件都没有。不论是生还是死,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八成也不是什么能够回应你期待的东西。在那里你应该只能找到与石子纸屑同等价值的东西吧。” 太宰呆呆地望着我。仿佛是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我注视着自己的掌心。用手指触碰它,确认自己的触感。触碰确认了好几个地方,就这样拖延了一会儿时间后,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呢?”
一阵沉默。
我从未尝试过如此接近某个人的心灵,也从没有过成功的实感。只是出乎意料我并不感到后悔。即使现在不在这里说,兜兜转转总有一日我还是会对太宰说出这句台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