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方式该有多好呀,敦不禁想到。
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午休铃声响起:同学们为了吃午饭各自起身离开座位时,刚讲完课的数学老师走到敦身边,开口道,
“中岛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话跟你说。”
对于以普通且胆小的高中生为自居的敦而言,被传唤到办公室可是件世纪大事。别看这样刚入学的这一周里,敦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不能惹事,不能被老师或者不良少年注意到。竭尽全力不出风头,做一个不惹眼的胆小少年。现在却被一人叫到办公室,而且对于传唤的理由心里也完全没底,越想越无法冷静。敦的体温迅速的向下降低,手脚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着,带着右耳边长长的鬓角也不住地摇晃。
“打扰了。”
九十度鞠躬后走进办公室。老师们一同将目光放在敦的身上。冷汗这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敦努力地控制颤抖的双脚,走向刚刚把他叫来办公室的数学老师的桌子前。
“请问有什么事吗,国木田老师。”
小口啜饮着日本茶的老师闻声,抬眼瞪住敦。
“有什么事?你难道想不到?”
这位名叫国木田的数学老师,将镜片深处的锐利目光毫无保留的投射在敦身上。
国木田老师的眼神在整个学校里,犀利度也算得上数一数二。平时普通的几句交谈也偶尔会把女学生吓哭。方形眼镜也完全无法帮他缓和自带的气场。
“中岛敦……对吧。”国木田老师背靠椅背,缓缓说道。“你这家伙,跟太宰是什么关系。”
“……嗯?”
被传唤到办公室,被凌厉的目光相视,敦甚至有思考过要不要哭一鼻子给他看,如今面对意料之外的问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是太宰,别说你忘了。你小子今天从那家伙那里拿到了迟到申请书吧。”
敦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把自己从迟到危机中拯救出来的魔法迟到申请书,上面有负责教师的许可签名。而那上面写着的确实是眼前的这位国木田老师的名字。
这么说来,申请书是太宰让这位国木田老师写的。
说起来太宰好像提过,他还有自己那份申请书。也就是说是这位国木田老师,签发了敦和太宰两人份的迟到申请。
所谓迟到申请书,是在有诸如突发急病、重要活动、家事等客观的无可奈何的原因时才能签发的。由于从学校后侧栅栏翻入而迟到的敦,和吊在樱花树上摇摇晃晃的太宰,本来应该没有正当理由被赦免才对。就是说国木田老师给没有正当理由的敦,写下了有正当迟到内容的书面理由。
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敦没有再进一步深思便坦率的道了谢:“非常感谢您,为我签发了申请书。”
“谢什么谢!”国木田咚的一声敲在桌子上,把敦吓了一跳。
“你们难不成是一丘之貉吗,小鬼!那家伙每次都抓住我莫须有的弱点,死皮赖脸威胁我写迟到申请给他!简直是个恶魔!而且总是突然冒出来,把我的预定和理想搅得稀碎后大摇大摆的跑掉!之前那次也是,不知为何把工资明细掌握的一清二楚,发薪日后马上出现在我面前,用教师忘年会那天晚上我干的蠢事为胁迫——”
注意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和视线,国木田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接下来的数秒内,国木田仿佛没电了的电池一般安静无声,随后“咳哼”地,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总之。”
“是。”
真想把刚才的话听完呢。敦这样想着。
“那家伙——太宰私底下干的那些傻事实在令人看不下去。但那家伙又准备了不少逃跑路线到处流窜。并且他本人在学校里有一定地位,身为老师也不能随便勒令他退学。”
“地位?”
“就是这个。”
国木田说看,递出了一张文件。
在纸上用事务性的排版印看某个组织的活动记录和收支报告。
“学生会……吗?”
“我是那里的顾问老师。”
敦反复看了看那个学生会的名字。
这个学生会……名字还真不是一般奇怪。
敦不禁感叹。
纸上还印看学生会成员的名字,太宰也是其中一员。
“我考虑了很久,是否有必要给太宰的脖子拴个铃铛。”
“铃铛、吗。”
“一旦有所举动便会发出声音。那家伙的手段可谓深谋远虑、神算鬼谋,即使想惩罚他也无从入手。小鬼,总之你先去他手下做事。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敦露出了很困扰,很想拒绝的表情。国木田敏感的读取了他的面部神色:“拒绝也可以,不过今天的迟到申请算作废了” ,被这样一说,敦自然是没有退路的。
话说回来,敦思考看。
这个听上去就很危险的名字——外加太宰也是其中一员,我校的学生会看来真不是一般的组织。
与生俱来的野兽般的直觉令他背后瞬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