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啊……那件事……我还记忆犹新。” 兰堂低下头将下巴埋进毛毯里,小声地说着“怎么可能忘记”。
“兰堂先生?” 太宰看向兰堂。
兰堂的手颤抖着。
太宰很快便明白了——这种颤抖,并不是由于寒冷。
“我……幸存下来了。但是周围的部下全都……燃烧殆尽了。被那个黑色的火焰给……太宰君。你的作战是正确的。不是要讨伐犯人,而是仅止步于曝光他们的企图…… 就这么做吧。必须这么做才行。要问为何,因为那个可是真的神明。就算聚集全人类也完全没可能与之抗衡……” 兰堂寒色的瞳眸中,清晰地摇曳着恐惧。
太宰从未见过兰堂害怕成这样。兰堂那种——即使位于铺有几百具尸首的抗争路上,也不会动一根眉毛,拥有那样厉害手段的人恐惧的姿态,谁都没有见过。
“告诉我详情吧兰堂先生。”太宰淡淡地笑了。“变得有意思了。” 兰堂清了清嗓子,以阴郁的眼神对比了一下两个少年,而后开了口。
——那是,在研钵街接近中心的地带发生的事情。
我们黑手党与『羊』的武装少年们进行了战斗。虽然说今天挑起战争的是我们,但是根本原因是『羊』的成员在两天前将港黑成员所乘坐的飞机击落,而他们击落飞机的原因是上周港黑袭击了『羊』的武器库,而袭击的原因是由于上个月『羊』……嗯,大概就是这样,现在大家就连是谁先挑事的都快不记得了。和极道电影不一样,我们的世界里基本不存在明确的善恶因果。虽然我觉得事到如今了也不必多加解释。
啊啊好冷……能不能麻烦用瓦砾把那块漏风的地方堵一下?对就是那里。谢谢。
接着说。那刚好是我们前往战场的路途中发生的事情。突然出现的黑色的暴风,将我们全部吹飞了。
和那玩意比起来,之前把我的宅子吹飞了的『GSS』爆炸,简直就像是婴儿的喷嚏一样。我的重要的部下都死了。我用异能展开了异空间,才苟活下来。
那是——那黑色暴风中的世界,真的是不可名状。
至少,不是这边的世界。黑色的火焰,沸腾的土地。房子突然开始融化,空气燃烧殆尽,电线杆在倒下之前就已经化为灰烬。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地狱。曾在画卷里出现过的,几百年前的作家们根据想象所描绘出来的,黄泉深处的景象。
那家伙…,就站在地狱的中心。
爆炸的中心——并不是先代。那是与现代完全不一样的身影。那甚至不能称作为人类。
野兽。
那是黑色的野兽。
四脚着地行走的野兽。以火为皮。以焰为尾。就连它的双眼,都如同炼狱深处喷射而出的火焰。
它的尺寸和轮廓,就仿佛是手脚着地的人类。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更不用说那不在一个维度的存在感。那具肉体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所有的灾难和虐杀浓缩之后的结晶。或者说是星球和宇宙所拥有的,这个世界的根源本身的能量具现化之后的样子。
唯一能够断定的是,它没有恶意,也并无愤怒。不存在感情的波动。它只是为了这样做,才存在于那里的。
我为了能更好的解读这个现象,环视周围。
或许,这是来自敌人的异能攻击。现在想来,如此巨大的热量不可能只来自一名异能者,但是当时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假说。
但是周围并不存在异能者。我什么都看不到。就连背景都不存在。
地面上的一切都由于极高的热量而扭曲变形。就连天空的颜色都无法看清楚。况且背景什么的都已经如同被水晕开的水彩画一般。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成了幽鬼一般。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记得横滨的海,远远能看见的那片海,和他那如同灰色钢铁一般的表面,仿佛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那种风平浪静的样子。
那只让大海以外的一切都消失无踪的野兽,看向了我。
那感觉就像五脏六腑都被灌入了融化的铅。
下一秒,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异能——亚空间领域出现了裂缝。
不论是子弹,还是刀剑,即便是雷霆,光线,音压,都不可能跨越空间的限制。就像右手拿着的小说里的主人公绝不可能打倒左手里拿着的小说的恶棍一样。说到底就连次元都不一样。
但是,那匹野兽做到了。
它超越了物理的法则。
那么那匹野兽,究竟是神是魔。
我迅速地重新展开了亚空间。但是仅仅是我重新展开异能的那一瞬间,对那家伙来说就足够了。不可见的东西击中了我的身体。
那是力量本身所组成的洪流。那是力量转化为热量、光线、雷电等具体的东西之前,最原始的能量。恐怕那些黑色的火焰,只是原始能量的余波,都只是从爆炎中升腾而上的烟雾一样的东西罢了。我被那种能量甩了出去。那根本不是区区一名异能者能做出任何反应的事情。
亚空间重新张开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被甩到了空中。如果防御再晚一秒,恐怕我全身的细胞都会崩溃,就连肉体都会化为烟尘吧。所以,我对自己仅仅只是没站稳而被吹飞感到侥幸。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仿佛听到了野兽的咆哮。
不出所料,那是不包含任何感情和意志的声音。
我对那个声音感到恐惧。
那不是为了恐吓敌人而发出的声音。不是威吓也不是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