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算错了一点。”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和他的教育方针不同。所以,我要用我的方法来做。”
人影说罢,金发女生便从身上拿出手表,并将它放在了敦的膝盖上。
“这是……”
他绝不会看错。这是院长最后留下的东西,一块送给他的手表。
“把这块表毁掉。”
男人冷冷的说。
敦望了望人影,又望了望手表。心脏仿佛连敲的钟声般激烈跳动着。
“我做不到。”敦脸色铁青地说。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毕竟,这块手表,是那个人最后的——
“动手吧。在你毁掉它之前不会允许你离开孤儿院。”自称为新院长的男人冷冷的说。“你用不着成为人见人夸的学生。是前任院长搞错了这点。为了让你自信,让你前进,你只能亲手毁掉那块手表。”
“不是的。”
敦反射性地说道。
“我不想再前进。我只想要时光倒流。回到那天,回到院长室。然后改写这一切。那个瞬间,院长送给了我一件礼物——”
敦说不下去了。
男人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拉开了遮光帘。这样男人的样貌才变得可见了。
敦惊呆了。
在黑手党里没有人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您是——”
黑手党前任首领,森鸥外。
本应于四年前过世的伟大的前任首领。培养了太宰的男人。
“你听好,少年。”森平静的说道。
“基于暴力的确立权威,基于恐怖的强行支配。这点有多么高效而通用,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我才敢一口咬定。绝不能在教育上用那种东西。这是大人最恶劣的暴行。——你其实清楚得很。毕竟你是遭受暴行的亲历者。只是那块手表上的诅咒,蒙蔽了你的双眼。”
他的目光笃定。
这是无偿为他人着想,理性的大人的目光。
“……”
敦的心中,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如暴风雨般翻涌着。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又应该相信谁,应该怀疑谁呢。
在干黑手党这一行时,敦还没有这种习惯。因为黑手党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够了。
“告诉我一件事。”敦的声音颤抖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惜做到这份上,也要改变我呢?”
“显而易见嘛。”森说道,语气中掺有浅浅的阴郁。“我的眼前有个一心寻死的少年,我想救他,却无能为力——这种经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打开了敦的脑海中的开关。
“我不会毁掉的。”敦一边用双手将手表握进手心里,一边说道。“这块手表是我身为我的证明。那个人这样说道。可是——”
——吐血啊,虎。吐着血前进吧。
天台上,芥川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那时,芥川没有杀我。至于原因,敦现在有点明白了。
这是芥川发起的挑战。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能输给他。
“我要……活下去。然后,有朝一日……”
敦想继续说下去。却组织不好语言了。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敦握着手表的手上。
“现在先这样就可以了。”森声音平静,包含着谨慎的回响。“在这里的期间,你如果能找到其他能证明你自己的东西,那么你就可以离开了。在那之前你就是我的学生——不,是我的儿子。”
敦低下了头。
不可名状的情感充斥着敦的心。
敦暂时还无法为这份情感命名。
干燥的风拂过横滨。
芥川的外套迎着清晨的风飘舞。
“芥川,你在这里啊。不冷吗?”织田攀登上职员宿舍的屋顶说。“有工作委托来了,专门指名我们的。听说是镇压武装抢劫银行的强盗。”
芥川站在屋檐上,头也不回的应道。
“犯人的人数?”
“一百八十多。”
“一百八十?”芥川不由得回过头。那不是强盗而是武装占领吧。他们打算在银行上成立个独立国家吗?
“我也这么想。”织田毫无紧张感,表情普通地说道。“毕竟那是拥有印钞机能的政府下属银行。那群人的目标是纸币的原版和印钞机。所以才指名了我们。”
“原来如此。”
如今在这一带,已经没有不知道这两人的人了。
织田和芥川师徒——兼具速度与缜密,并且拥有压倒性的破坏力,是侦探社的精锐。对于危险且随时可能暴走的芥川,织田可以精密控制,两人是完美的战斗单位。无论是市警还是军警,都对他们的实力抱有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