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构成的,手枪的攻击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搞什么。
我到底要这种异能做什么。
血管收缩,指尖变得冰冷,喉咙干渴不已。我没有其他抵抗的方法,就算逃走,影之仔的速度想必比我更快。
我像全身麻痹一样无法动弹,影之仔朝我飞扑——
“你是笨蛋吗?枪对这种异能无效啦。”
背后传来声音,不知道是谁对我伸出手。
那只手横过我身旁,擒住影之仔的头部,直接把它往地上摔。
对枪弹几乎不为所动的影之仔,竟然无法逃出那只手,甚至在被摔到地上之后,连站都无法顺利站起来,徒然粗暴地挣扎。那只手放开影之仔后,它还是无法站立,只能在地面蠕动。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忽然有我几百倍重的重量压在它身上似的。
为了从看不见的束缚之中逃开,影之仔挣扎了好一会儿,接着倏地像是失去力量,沉入影子里,不久便从地面上消失了。
“被这种程度的东西吓成这样,像你这种丫头也能当上情报员,特务课也堕落了吗?”
声音的主人轻拍了几下刚才抓着影之仔的黑手套,然后望向我。
是个戴黑帽的少年——不,是个青年。
黑色软檐帽、黑外套、黑手套。身上的皮革装饰品也是黑色。外表看上去并不奢华,穿戴的用品却都是一流高级货。遣词用字固然粗鲁,那些高级服装穿在他身上却没突兀感。
从青年散发的气质立刻可以明白,他是活在鲜血与暴力中的人。虽然与绫辻老师的定义不同,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游走死亡边缘之人独有的氛围。
我立刻知道这个青年的身份——港口黑手党。
“回去跟你那个戴教授眼镜的上司说,托你们的福,我们得以惩治擅自将组织武器外流的叛徒。不过,把这份情报给你们之后,双方就扯平了。”戴黑帽的青年从怀中取出几张文件,往前一丢。文件飘散一地。
组织的叛徒——大概是指在港边跟我们枪战的那群黑衣人吧。原来他们那时打算把有柠檬外型的武器偷卖给外人。
“这么说来,你是港口黑手党派来的使者?”
“没错。真受不了那个戴教授眼镜的,事到如今竟然敢跟港口黑手党联络,他的神经有没有问题啊?要不是有首领的命令,早就把他杀了。也罢……拜他所赐,总算能把部下费尽千辛万苦制造的炸弹拿回来了。”
炸弹?
他说“拿回来”,表示那种有柠檬外型的武器,是炸弹啰?
黑帽青年嘟哝了一阵之后,瞥了我一眼。
“你好歹说点什么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你和坂口前辈是怎么认识的?”
“以前有些过节。就这样。”戴黑帽的黑帮干部迅速背过身,向前走。“跟你无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结果什么都没说,默默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没想到,青年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
“啊……可恶!这么说来,我欠教授眼镜那个叛徒一个人情。”青年表情扭曲,恨恨地说道。“那家伙一定是记得那件事才联络我……喂,小丫头。”
被他这么一叫,我抬起头。
“你的上司以前救过我一次,所以我给你个忠告。”青年一副不甘愿的样子,指着我说道:“刚才袭击你的黑色怪兽异能,就是被我击退的那家伙,那不是属于你的异能。”
我结冰似地僵住了。
黑帽青年的声音在暮色中回荡、消失。
“你果然误会了啊?那是一种自律动作型的异能。看它散发满满的死亡气味,那异能原本的主人大概已经死了。小心点,你也不想被死人杀掉吧?异能出现的时候,就是你想起死掉那家伙的时候。”
我呆站在原地不动。
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戴黑帽的黑帮踩着安静无声的脚步,沿着笔直的道路离开。
我依然动弹不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黑影在浓密的橘红色大气中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fengefu
绫辻一个人坐井边。
环绕在四周的森林,染上一层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颜色。夕阳带来的橘红,把水井周围涂抹成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间。
“逢魔时刻,逢魔之辻……谁是他、他是谁……是这样吗?”[2]绫辻喃喃独白。
绫辻思考着。一切都太清楚了。
这口水井为于县境,面向河川。换句话说,这里就是边境。细窄的十字路,也就是日文的“辻”,传统上泛指边境、边界的所在。同时,水井本身也意味着位于土水两境交界处的意思。
京极想做的事,打从一开始就提示了答案。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在来这里的路上,绫辻又发现了四个几乎和这水井相同构造的“祠堂”。分别位于墓地入口、悬崖下无人供养的墓碑旁、横跨河川的桥下、灵山山麓的小屋。四者都是位于日常世界与异界的中间点,也就是彼岸与此岸的交界处。这类地方,向来被视为“容易涌现”的土地。想来,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