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
从案发的那艘船上得到的情报、被警方收押的货物、潜逃专家和久保的生平。
在拘留所和我谈过话的潜逃专家,于久保死亡的时刻拥有不在埸证明。熟悉潜逃专家这行的军警反社会组织监视小组成员说,这次事件让这个潜逃专家信用扫地。本该护送潜逃的久保死了,自己还遭到逮捕。负责的搜查官也说,身为一个潜逃专家,未来在工作上肯定会被质疑。
换句话说,对潜逃专家而言,这次事件百害而无一利,很难相信他会与京极暗中联手。如果他早就知道杀害久保的计划,应该会做得对自己更有利才是。
再来,是那个木箱的持有。久保以“安全”为由指定的木箱,根据装船提单得知是个人运送海外的货物,登记人叫佐伯。但是,军警实际查访此人登记的地址,却已人去楼空。屋内的电话答录机里留下一段录音:“事迹败露,已被警方发现。东西必须处分,搬到上次指定的地方破坏掉。”
详细调查了这个叫佐伯的人,发现他隶属某个黑道组织基屠,是负责运送物品的车手,也是走私时负责搬运的犯罪者。进一步追查他隶属的黑道组织,出现的是港口黑手党走私组的名称。
港口黑手党。
果然和他们有关。
那天听潜逃专家说“要是随便打开那群人的货物,隔天搞不好就变成海上浮尸”,我心里就曾怀疑过。
久保以为躲在港口黑手党的货物里是安全的,不得不说这想法真是大错特错。我们在港边和那群黑帮进行那么激烈的飞车枪战,因为他们试图杀了目睹交易现场的我们灭口。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在那之后的几个小时内,警方一定会彻底检查那艘船上港口黑手党的货物。
换句话说,久保被骗了。
不过,这又代表什么呢?
“啊……完全搞不懂。”
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往前滑,我整个人往后仰。昏暗天花板上的吊扇映入眼帘。吊扇默默俯看着失去主人的事务所。
我肯定不适合做这种事。
要是老师的话,这种程度的谜团一转眼就解开了。
绫辻老师现在人在哪里呢?
丢下这间事务所,跑到哪里去呢?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
我被分派来监视绫辻侦探事务所,其实是出于自己的要求。老师并不知道,当时的我早已查出用异能杀死妈妈的是绫辻老师。因此,当异能特务课来挖角还是军警训练生的我时,我便以接近绫辻侦探的交换条件接受了。经过重重特训后,我正式被任命为绫辻老师的监视情报员。
心想总有一天要问的。在以杀人犯身分“意外身亡”前,妈妈是什么样子?真的坏到需要被杀死吗?可是我问不出口。以为总有一天能问,一直逃避到现在。
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事到如今……我竟然这么在意妈妈的事。
“搞什么嘛……妈妈,死了之后还让我这么烦恼……”
因为工作而几乎不在家的妈妈,是一个星期只交谈一、两句话的对象。内容也只是家里装潢的工程进度啦,车子又怎么了啦之类不带感情的对话。除了朋友之外,每天和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是来家里帮忙的女管家。
某天,我想询问柜子里的饼干能不能吃,一时口误将女管家叫成“妈妈”。一说出口我就发现糟了,管家也用为难的眼神看着我。
而且,那时真正的妈妈就站在门口。
她不可能没听见我那句话,但妈妈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家门,换好衣服,开始在书房里工作。对于我口误的事,似乎连一丁点儿也不在意。
老实说,当时我宁可她生气。希望她因此不开心,把气出在女管家或我身上都好。这么一来,或许我的心情会比较轻松。不过,这事并没有发生。我和妈妈的距离就是这么遥远,远得连我把女管家叫成妈妈,她也根本不在乎。
已经没有任何方法能够缩短我们母女的距离了。
妈妈以杀人犯的身分死去。
我从桌上爬起来,擦把脸。该思考的问题太多,为了专注解决事件,我只能把妈妈的事从脑赶跑。可是,这一点也不简单。直到现在,只要我一个人独处,总是会觉得妈妈的亡灵就在身边。
这时,一张资料从桌上飘落地面。
我捡起那张纸。是证物课提出的报告书。原本淹没在资料堆里,所以我没有发现。这是一份关于现场遗留证物的记录,关于枪、汽车以及潜逃专家身上的东西。
其中也记录了收押的木箱内容物。
潜逃专家说,为了让久保躲藏而换掉原本的木箱,后来被警方收押了。对了,还有这件事,我完全忘了。
木箱的内容物是——
柠檬。
食品加工用的柠檬,装了满满一箱。
柠檬?黑社会中最黑暗、最可怕的非法组织“港口黑手党”,走私柠檬?
什么跟什么啊,难道是非常重要的柠檬吗?
我脑中充满问号,想象黑帮的黑衣人聚集在大工厂里做柠檬蛋糕的样子。就在此时——
电话铃声响起。
不是我工作上使用的手机,而是绫辻侦探事务所的电话。
我思考着有谁可能打电话来。然而,委托这间事务所工作的基本上都是政府,我想不出有谁会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