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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开合桥恢复原状,敌人涌上桥来时,一切就结束了。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视野角落瞥见货物从桥分裂的地方纷纷落入海湾。除了蔬菜水果,还有几个重量更重的木箱,在海面上溅起重重水花。这样就不用赔偿压烂货物的钱了呢,我想着无关紧要的事。
从成为情报员的那天起,我想象过无数次自己死于枪战中的模样。有时像电影一样经过一场激烈枪战后才死,有时躺在肮脏的巷弄内痛苦挣扎身亡。因为实在想象过太多场景了,眼前即将被子弹击中身亡的事,竟然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我真的要死了吗?连异能都没发动,像个枪靶子似的被乱枪打死,这辈子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明明还差一点就能亲手为妈妈报仇。
我举起枪。
迅雷不及掩耳地从掩蔽物后方伸出手,同时开枪。
对岸,黑手党的其中一人倒下。
我是情报员。
这种程度的危险,只不过是电影中段的高潮戏之一罢了。怎能因为这样就怕了呢。
我看见对岸的人正准备再次使用空爆榴弹发射器。
“喂!他们好像打算再发射一次!”
我面不改色,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枪口。
“我会击落它。”
“你疯了吗?”飞鸟井先生大叫。“以时速七百公里飞过来的二十五厘米榴弹,怎么可能用手枪的子弹击落!”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用手枪瞄准敌人。
只要在发射的瞬间命中,就能直接引爆榴弹,一举解决那附近的敌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敌人已将发射器对准我们,我的枪口也已对准敌人。
没问题的。就和训练时一样,只要射击姿势正确,就能将停止的枪靶击穿,如此而已。如果是训练的话,我有绝对的自信。
对方正在窥看镭射测速距仪。还没,还不是时候。
海风忽然停了,瞬间,四下陷入百分之一秒的寂静。
——就是现在!
我扣下扳机。
……
什么都没发生。
我的胃被高高吊起。
卡弹了!
刚才的爆风将烟尘带进膛室,造成滑套卡死的状况。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敌人手指扣住发射器扳机的模样,看得莫名清楚。
不行了,已经没辙了。
一切将就此结束——
我闭起眼睛,咬紧牙根等待的爆风没有来袭。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对岸的黑手党成员正在叫唤着什么,连看也不看这里一眼。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人脸色铁青,正将手机放在耳边不知说些什么。接着,他更慌慌张张地对其他黑手党成员做出指示,所有人一哄而散,陆续逃进SUV。
无视于我们的存在,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得救了……吗?”
飞鸟井先生从掩蔽物后方探头。
“简直是作鸟兽散……”我放下枪说。
“大概是接到组织来的联络吧。”飞鸟井先生说道。“只是为何那群人会在现在这种状况下,突然回去了呢?明明只要在几秒就能把我们炸成烤鸡。”
敌人突如其来的撤退了。我从未在工作时,碰到如此称心如意的发展,除非背后有人暗中相助。
如果是这样的话,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那当然是因为……”我充满自信地说。“绫辻老师破坏了敌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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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简单又具有独创性的逃脱把戏。”绫辻说道。
在京极面前,绫辻缓缓踱步,平静地道出真相。
“位于离地4公尺高处的出口,不存在的垫脚处。即使高个子的男人再怎么伸展身体,顶多摸得到2公尺半高的地方。剩下的1公尺半该怎么生出来?”
绫辻横过房间,把手放在通往小房间的门上。
“在一般的事件中,如果要解开密室之谜,首先要找的就是感到不合理的地方。比方说,无所谓的双重门、不需要的备用钥匙、进不去的地下室。要将这些附加要素一一消减。反过来说,附加要素愈少,看似愈单纯的房间,能够运用的线索也愈少。就这点而言,眼前这间密室正是如此,几乎没有一丝杂质,有的只是尸体和房间。那么,该怎么做才好呢?如果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就自己做一个出来吧。”
“喔?”一直默默听着的京极露出淡淡微笑。
“这间密室里有一个房间。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
绫辻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