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啊。不过,能看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也不枉费我勤奋地做了这些准备。”
被他这么说,绫辻伸手抚摸自己的脸。
绫辻发现自己正在笑。
那是肉食兽即将虐杀猎物时露出的笑容。
“忍不住想笑啊,毕竟本尊好不容易出现了。”
绫辻至今与京极斗过无数次,然而实际面对面对决的次数却是寥寥可数。像这样直接面对面的机会,比黄金堆成的小山更有价值。
绫辻缓缓走向京极。
同时也迅速朝四面八方戒备。
房间并不大,是个边长4公尺的立方体。屋内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地上散落几许铁屑。感觉就像身在一颗4公尺立方的骰子内侧,既没看见埋伏其中的京极手下,也不像有陷井。
没有任何打扰决战的东西。
“京极。”
“绫辻君。”
两人面对面站着。
距离如此接近,若是其中一方身上藏着短刀,瞬间就能割断对方的喉咙。
“伤脑筋。”绫辻微微偏着头。“明明是那么期待揪出你的这一天……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竟然说不出话来。”
“老夫也一样。”京极嘲弄地笑了。“不过,我们彼此当然都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对吧?”
绫辻以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太多事想问你,但就算问了,你也不会回答吧?”
“很难说喔,我倒认为值得一试。”
绫辻打量着对手暗自思付,然后说道:“那我就问了。……你做好一死的觉悟了吗?”
低于零度的杀意,毫无预兆地从绫辻身上喷发。
杀意冻结了空气,寒气灼伤了眼前的京极。
就连京极也不免为之震撼,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看到绫辻的杀意在眼前爆发还能毫不动摇的人,在这世上不可能存在。
“老夫是否已做好一死的觉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喔。”京极终于做出回答。“问题是,我和你是否能在此分出胜负。虽然这么做有点不择手段,但我带了点伴手礼来。”
京极敞开身上和服的衣襟。
那里挂着一包黄色液体。
“啧!”绫辻不悦地咂了一声。“是毒药吗?”
“是神经性毒气。”京极浅笑。“只要我把这条绳子往下一拉,里面的液体就会挥发,整个房间瞬间充满剧毒气体。气味带有果香,只要吸一口就会全身痉挛不止,几秒内呼吸肌就会麻痹,在大量呕吐中丧命。但是,我一点也不想用这个处置你。就当这个是让游戏成立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说得也是,用自己的性命当作游戏赌注,是你一直以来的嗜好。”绫辻不为所动,回望京极。“说吧,要比什么?”
“比智慧。”
京极似乎很开心。
绫辻沉默皱眉。
“很简单吧?几个月前,就在这里,有个人匪夷所思地死了。只要能解开那个人死因的谜团,就算你赢。只要你赢了——”
说到这里,京极停下来注视绫辻。
接着又说道:
“我就告诉你,怎么为你的搭档解除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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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答案。不知道接下来会变成怎样。
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情。
这种暧昧不明的状态,令人极端忧郁而痛苦。
对我来说值得高兴的事,就是确定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前进。注意力不需要分散到其他可能性上,只要咬紧牙根勇往直前就好。
就像现在这样。
踩下油门,我的眼中只有前方的道路。
即使再快一秒也好,一心只想全力奔驰,追上那家伙。
“辻村妹子,你开车别这么乱来——”
“你现在讲话会咬到舌头喔,飞鸟井先生!”
我用力转动方向盘,在信号灯转为红色之前冲过十字路口。
这里是通往港口的闹市区,大马路上车水马龙。我驾驶的银色奥斯顿·马丁就像一颗穿梭其中的子弹。
闪着红色警示灯的奥斯顿·马丁忽右忽左地变换车道,猛烈加速追踪“工程师”。从刚才开始,我已经好一阵子连车速也无暇确认。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飞鸟井搜查官,身体不知道在车内碰撞了几次,不断发出呻吟。
“犯人真是太愚蠢了,飞鸟井先生!”我对身旁的飞鸟井先生大吼。“竟然以为自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我要让他知道,这种得意忘形的态度会如何毁掉他的人生!”
“辻、辻村妹子!我问你,这是你第几次开车追嫌犯!?”
“第一次!”我吼叫着力转动方向盘,车子猛地甩尾。“不要跑,混账!”
“我第一次遇到这么乱来的搭档!”飞鸟井先生发出悲凄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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