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这个公事包,犯人应该就拿不到武器了。
「我的事不重要。总之,请保护那个武器!时时刻刻派数人看守,万一遭受袭击就毫不犹豫地扔进海里——」
「别一口气对老年人说这么多话。」上校安抚地说道。「换句话说,是这么回事吧?恐怖分子会使用这个武器,把这一带炸飞。所以在那之前,你想把武器带出地下五楼,送到安全地点。」
「没错。」敦点头。
头部随即传来一阵刺痛。敦惊讶地抬头。
他立刻察觉,那不是物理性的疼痛,是由内侧产生的痛楚。有种强烈的感觉由内侧挤压敦的头部。
「拜托饶了我吧……还以为好不容易逮到恐怖分子的部下,却增加了更多莫名其妙的情报。」上校搔着下巴。「你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或是临时编造借口。不过,要怎么向母国说明才好……」
疼痛的真正原因是异样感。
强烈的异样感在敦的脑中如气泡般生成,正对着敦的潜意识诉说些什么。
是什么呢?敦思考。似乎不对劲。他不像太宰,没有谋略的头脑。但在这次的事件当中,他总是第一个目击到所有发生的事。正因如此,与脑袋转动的速度无关,它在更深处的地方形成疼痛,想要提醒敦。
地下五楼。
上校的确是这么说的。
他还说,发现监视画面的影像遭到窜改,是因为看到我拿着公事包走在地下四楼。
也就是说——上校应该不知道这个公事包原本被放在地下五楼吧?
那么,为什么上校会肯定地说出地下五楼呢?
敦看着上校。
上校也看着敦。
仅仅瞬间的视线交会,上校和敦已看穿彼此的心理。敦觉得上校的心态转趋强硬。
上校似乎也从敦的表情当中,看出他察觉到了某种危险。上校的眼中清楚地亮起直到刚才为止,都还看不见的东西。那是冷酷、残忍的叛徒光芒。
不妙!
「所有人放下枪。」上校骤然对士兵们下令。
「不行!」敦反射性地大喊。「不要放下!」
士兵们毫不起疑地遵照长官的命令放下枪,等待下一个命令。
然而,没有下一个命令。取而代之的,是上校把子弹射向部下。
喉咙被射穿的部下们还来不及移动手指就已倒地。
「什么……!」
接着,子弹射向想要采取行动的敦。虽然敦紧急扭动身体,避开要害,但子弹还是贯穿肺部附近的右胸。敦发出无声的惨叫。
「在做大事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上校确认过手枪里剩余的子弹后,丢开弹匣,将新弹匣装进手枪里。
「没想到就连放烟火的时间也都知道。是岛上传闻的『守护者』给予庇佑吗——还是采取更恰当的方法,使用了特殊能力之类的?」
「咳咳……」
敦发出呻吟,喉咙带着血腥味。肺部灼热,双臂根本动不了。即使如此,还是得设法才行。再这样下去——
「……我不是异能者,但过去的部下当中,也有使用特殊能力的人。以超越常理的强劲为傲,在战场上被称为英雄。可惜他死了。……英雄全都早死。」
上校以熟稔的手法拉开手枪的后膛锁,把子弹送进弹膛。
「为什么……是为了什么……」
上校镇静地俯视呻吟的敦。
「我无意说明那些。」
上校的声音无比冷漠地响起。
「说了你也不懂。只是——要唤醒熟睡的人,就必须制造巨大声响——如此而已。」
上校提起公事包,将手放在锁扣上。
糟了!
他打算在这里使用武器。
敦试图起身,试图呐喊着飞扑过去。可是,从喉咙迸出来的,只有水泡破裂的声音,及弄脏嘴唇的吐血。
「还动得了吗?」上校举枪对着地上的敦。「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子弹刺入敦的喉咙。
他讨厌疼痛。
从懂事开始,敦的周遭便充满疼痛。被刺伤的疼痛、被殴打的疼痛、手冻伤的疼痛、头痛、空腹的疼痛。那些疼痛总是像衣服一样紧贴着敦,勾勒出敦的身体轮廓。疼痛使得敦认识到他自己。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认识自己是何人的其他方法。
来到侦探社之后,疼痛的质感有了变化。次数减少,也不再凄惨。相对的,必要性的惊人压力将敦的身体扯得四分五裂。
肩膀被撕裂,胸口被贯穿,最后连脚都被扯断,是宛如灵魂消失的疼痛。然而,就算那样,敦还是忍住了,因为那是值得忍耐的疼痛。敦知道只要他想那么做,就能顽强地抵抗疼痛到任何地步。
敦认为:「我的体内有野兽。」那不是比喻,是真的有野兽。那家伙现在仍然在咆哮、撕扯、狂暴地反抗。不知为何,那家伙似乎有否定受伤这件事的力量。不是治愈,也非复原,而是否定。那家伙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