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谦逊。
况且就算乱步再厉害,也很难百分之百解决今后面对的所有事件。既然如此,到时乱步自己便会发现——他再当场告知真相就好。
至此,福泽发觉他的思考正朝向奇妙的方向前进。
——下次乱步面对难解事件时。
——到时他也在场。
「所以,我们到警察署去吧?」乱步的声音将福泽拉回现实。「虽然我很期待坐警车,不过做笔录好麻烦。快点过去迅速做完,两秒左右再咻一声地回来。大叔也一起的话,似乎会拖很久,所以我先走喔。」
福泽没有回答。
「欸,大叔?就这么办啰。」
「……啊?啊啊。」
乱步仰望福泽半晌后,拍着警官的背说:「嗯,那就走吧。」
别傻了。
他和乱步——今后也会一起行动?
共同解决事件?
那是不可能的事。
乱步的确拥有非凡的头脑。需要有人守护那份才能,加以活用才行。不过自从那起事件后,福泽向来独自生活。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不觉得有必要跟别人合作。依赖别人就表示自己有不足的地方。一旦对自己的不足视而不见,依赖他人,必定会扭曲自我。
也会成为应同伴之请,前去杀人的恶魔。
他和某人合作——甚至是创造组织,成为管理者,都是无法想象的事。
乱步今天已让他的才能开花,许多观众都目击到了。
既然事情演变成这样,乱步就不可能再被用于接听电话或是建筑工地。有一天,会有人使用乱步的头脑来做事吧。不知道那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可能是强盗集团,也可能在不知不觉间,乱步爬升成为非法集团的智囊。
但那不是今天的事,因此和他无关。
「我要和江川女士讨论善后处理的事。」福泽对乱步说。「你先到署里去吧。警官,乱步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警官微笑。
「好了,走吧、走吧!」乱步开心地走向出口。
福泽视而不见地看着他的背影——接着,乱步在接近出口时回头。
「福泽先生,」他笑着说。「谢谢你。」
然后坐上警车,消失身影。
之后福泽去见村上。
后台化妆室被拿来充当临时侦讯室,房里有三名监视警官和村上。
村上坐在房间中央,一见到福泽就勉强笑了笑,点头示意。
「在此之前我做过许多事,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被铐上手铐。」村上笑着对福泽秀出自己手上的手铐。「凡事都是经验。如此一来,我的演技也会更宽广。」
福泽感到无言,又很佩服。演员这种生物,似乎抱持着令人难解的心结。
「我有两、三件事想要问你。」
「随你问,保镳师父。」
「我想看从腹部露出刀子的机关。」
「啊啊,原来是那种事吗?就放在那里。」
他看向村上以下巴指示的方向。
在他指示的化妆室墙边,立着一个将金属板弯曲成环形的薄筒状器具。筒身大小正好符合人类的身体。钢琴线从装置当中穿出,前端形成套环。
村上解释他将这个装置套在身上,藏在衣服底下。只要用手指拉动穿过衣服内部的钢琴线,这个装置里的金属板就会被拉开,从侧腹弹出。金属板很薄,表面经过打磨。在强烈的照明下,看起来会像是有厚度的刀子。谜底揭晓后,才知道它的构造十分简单。小道具在观众席的角度会呈现什么模样,只有熟知这点的舞台演员,才能做出那样的机关。
「最大的难关,是能不能骗过第一个赶到的人。」村上微笑说。「脉搏和血液另当别论,保镳师父已经见惯尸体了吧。所以当我濒死的演技骗过师父时,我内心在拍手喝采,一生都能引以为傲。」
结果只是给观众添麻烦,造成警察的混乱,一点好处都没有。不爱对别人说教的福泽只回应一句:
「真拿你没办法。」
村上笑答:「说得没错。」
「另外我还想问你一件事。」福泽说。「是关于昏迷、被绑住的西装男。那个男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啊啊,那家伙吗?那是……我听说是这个计划的另一项目的。」
村上耸肩回复。
「你听说——是吗?」
「嗯。这件事原本是我和编剧仓桥两人策画的,不过他好像有他的企图。详情我没问……那名西装男似乎是很少露面的家伙,和他见面也是目的之一的样子。可是,没想到会做到把他绑住,抓起来的地步。」
「什么?」
福泽皱眉。就在此时——
「嫌犯,叫嫌犯过来!」
才刚听到慌张的脚步声啪哒啪哒地接近,下一秒化妆室的门已被粗暴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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