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福泽静静透过视线测量距离。在脑中计算动作,以对应敌人可能采取的任何行动。
接着——
「欸,我可以问你吗?」乱步突然说。「这些观众全都是付钱来看这个的吧?」
「安静,现在正在演出。」福泽斥责他。不过——
「为什么这种一目了然的故事,居然要付钱来看?」
乱步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问。
没来由地——福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戏连结局都已经一目了然了不是吗!那家伙就是犯人!这种事看了前五分钟就知道了吧!」
两旁的观众出现轻微的骚动。但乱步不在意。
「第一起凶杀时,凶手之所以能和主角在一起,是因为用了蜡烛定时诡计!蜡烛只有两根,大叔你也看见了吧?」
乱步周围开始一点一点地出现骚动。舞台上的演员也瞄着乱步的方向。
「啊啊,真笨!现在和你商量的那家伙明明就是犯人啊!你手边有一开始拍的照片吧?只要看那张照片马上就知道了。喂,你干嘛拖拖拉拉的?」
几名观众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那孩子怎么回事?可是……咦,那家伙就是犯人?不会吧!不过说得通不是吗?
「喂!」福泽小声地喝斥他,但乱步没有停止。
「啊——不行,完全不行。接着是到收发室的两人会被杀。因为他们刚才碰巧看到能够作为证据的蜘蛛网。看吧,那名真凶现在会找个理由离开房间。像是「去拿地图」这种随便的理由。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不能让他逃掉!」
乱步不满地踢动双脚。几乎是在同时——
「我去拿地图。」
舞台上的人物说出台词,同时消失在侧幕的另一头。
「看吧——!真是让人不耐烦!」
骚动逐渐扩大。骗人,那个人是犯人?咦,可是他明明是个大好人啊,为什么?原来他对情人说的话是谎话吗?
耳语在观众席中扩展开来。
福泽胃痛不已。
「到此为止。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喔。」即便福泽略微强硬地制止——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要看这种戏?我觉得非常、非常不耐烦!」
乱步的眼眶发热。
「为什么?我不明白任何事,也不明白任何人!为什么大人会这样?为什么世人会这样?没有人愿意替我解释!」
乱步大叫。
那个叫声,不是现在这一刻才想起。
长久以来,累积、堆叠在乱步心中的疑问和郁闷,在受到诱发后迸裂开来。
「我不明白大家在想什么。我好怕,好像被怪物包围一样!话说回来,也没有人能够了解我!了解我的父亲和母亲已经死了!」
那是呐喊。
是朝着不属于这世上任何地方的恸哭。
舞台上,主角正对着遍寻不着的异能者诉说求救台词。乱步的呼喊犹如和它重叠。
「如果有异能者就救我吧!如果有天使就救我吧!为什么我孤单一人!为什么我得独自活在这种怪物的国家不可!」
「停下来!」
福泽伸出双手按住乱步。
乱步以充满愤恨的眼神回瞪福泽。
「我告诉你。我会说出你能接受的答案。所以停下来。」
「…………」
乱步没有回答。
舞台正好在此时转暗。观众席上的灯逐渐点亮。
「接下来是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下半场的开演时间从六点二十分开始——」
观众席上响起馆内广播。
福泽回想起时间表。这么说来,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安排休息和上洗手间的时间才对。观众席上开始喧哗,陆续有人起身离席。
「过来。」
福泽拉着乱步的手。乱步不悦地移开视线,无意移动。
「过来!」
福泽硬是让乱步起身,然后拉着他离开。
在大厅休息区,远离人潮的墙边方型座位。
乱步气呼呼地坐着,福泽站在他的正前方。
乱步一脸不服气地拨弄自己的衣服下摆。福泽无言地俯视这样的乱步。
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整整沉默了五分钟。
「来吧。」最后是乱步难以承受沉默而低语。「骂我啊?工作时我总是这样,一再挨各种人的责骂。我已经知道你大概会怎么说我了。」
「你有自觉吗?」福泽低声说道。
「因为我做了会挨骂的事,所以才会挨骂。如果是这样,我的心情会稍微轻松点。因为这个道理很好懂。」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