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时不使用刀这项擅长武器,是因为你对前项工作引以为耻。」
心脏疼痛。
喉咙干渴,无法呼吸。
视野忽红忽黑。
「不是犯罪行为却引以为耻,用刀进行奇袭的工作会是什么?这件事在几年前不是造成话题吗?由于停战协定的争议,提倡维持、扩大战线的好战派官僚,以及与其勾结的国外军阀首长陆续被人发现身亡。大叔,你在街上看见这起事件后续报导的报纸时,微微皱起了脸吧。所以大叔你……」
「住口!」
福泽的气势爆发。
几乎化为物理性的放射,穿透室内。玻璃窗震动,照明灯具发出声响,在远处走动的剧场工作人员发出小声的惨叫。
那是类似武术高手发出的「远击」现象。
乱步在极近的距离下,被无意识发出的裂帛一击扎扎实实地击中。身体重重挨了一记像是被透明大锤击飞般的冲击,乱步倒退数步后跌坐在地。
跌坐在地的乱步眨着眼睛,露出不明究里的表情。扎扎实实地挨了一记超级远击后,他的意识瞬间被震飞。
福泽突然回过神来。
「抱歉……你没受伤吧?」他走近乱步,扶他起身。
「呜哇……?」乱步还在不停地贬眼。
福泽差点就被内心的羞耻击溃。居然用可称为浓缩杀气的远击对付外行人,这对修习武术的人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事。由此可见福泽内心的动摇。
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激动。那是早已诀别割舍,当作不存在的过去。除了昔日的同志以外,没有人知道真相。
那些的确不是恶行。如果没有福泽的剑,动乱或许会延长,会继续制造出数万名牺牲者也说不定。不过那是绝对不能外泄的机密工作。与福泽工作有关的,全是在政府高层占有一席之地的人,但之后他们就没再联络。每个人都三缄其口,默不作声。福泽已做好觉悟,要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才刚认识的少年识破。
而且还是如此轻易。
「别提……那件事。」福泽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明白你的能力了,果然你是真材实料。」
乱步所在之处,便不存在无法揭穿的秘密。
乱步不明白那是特别的事。
那么现在就不是动摇的时候。
他得想出方法。
想出让乱步自觉到自己能力的方法。
此时,馆内广播响起预备铃。是通知开演前五分钟的预备铃。
「马上就要开演了,请进入剧场。」门前的服务人员宣告。
「我们走吧。」
福泽拉着依然感到吃惊的乱步走向观众席。
总之——让这少年监看舞台现场,这样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头脑混乱的福泽这么想着,内心仍然骚动不已。
秘密被看穿而动摇,对乱步的观察眼力感到惊奇——只是如此吗?
位在这份骚动底层的是什么——现在的福泽,尚无余力去整理。
福泽和乱步就座的同时,公演已经开始。
他们坐在最前排中间的座位。由于距离舞台太近,因此不能说是适合看戏的座位。不过福泽之所以选择这个座位,是因为当某人攻击舞台上的演员时,从这里能够以最短的距离跑去阻止。
乱步坐在福泽身边。似乎还没摆脱刚才的冲击,依旧茫然地凝视空中,双脚晃啊晃地摇个不停。
剧场表演厅能够容纳近四百人。放眼望去,观众席几乎全被坐满。观众的年龄和性别各异。若是硬要说到倾向,则以二十多岁的女性居多。
最后在正式铃响起的同时布幕揭起,开始演出。
福泽早已熟读剧本,将内容记在脑中。
预告信上写着「就真正意味而言,天使将会杀害演员」。使用「天使」来表现的这句话或许不是偶然或戏谑,因为这出戏是关于天使的故事。
福泽想起剧本。假使要用一句话来表示本剧的内容,那么就是——
天使行凶杀人。
是十二名登场人物陆续遭到天使杀害的故事。
这就是这出戏的概要。
遭到杀害的登场人物们,无法判断是否为天使行凶。因为凶杀是利用刀子、坠楼、勒杀、毒杀——这些极为普通的手法。况且无人见到行凶瞬间,一个个遭到杀害。所以登场人物们,无从判断那是天使下手进行的超自然肃清,或是人类下手进行的连续杀人事件。
有个登场人物说:「假使是天使,会用手上的神剑刺出一剑,没有理由特地用物理性的手法来杀害孤立的人类。所以这是伪装天使肃清的杀人事件,是十二人当中有人犯下的连续杀人事件。」
另一个人物说:「如果是人类下的手,就表示我们当中有人是犯人。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没有理由杀害同伴。不过天使有!因为我们是背叛天使的罪人,肃清罪人是天使被赋予的使命。但是反过来看,我们十二人同样都是罪人,是对于天使的恐惧所连系起来的某种共同体。作为逃亡的盟友,杀害同伴能够得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