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和当时一模一样的口吻。
福泽看着乱步。乱步一脸非常普通的样子,不可思议地迎视福泽的视线。
「我说错了吗?」
「我不会……让凶杀发生。」福泽终于开口。「我是为此才被找来的。市警和剧团都不认为这次的恐吓是真的。就算是有某种目的的恐吓。」
「就说这不是恐吓了!」
乱步一脸不服气的表情。
「这不是恐吓,是预告。停止做这些那些,否则我就要这样这样,那才叫做恐吓吧?恐吓是二选一。可是这次只有『我要杀了演员』这么一句。所以不是恐吓是预告,不如说是宣言。所以犯人一定会来杀人。犯人对于剧场方面没有任何要求,他只求目标死亡。」
福泽呻吟。
乱步说得确实没错。此次犯人的目的太不透明。普通的杀人预告会更露骨地显示犯人的主义主张。应该会加入「中止演出」或是「谢罪」等等的词句才对。然而这次的恐吓信——照乱步的说法是宣言——里面并没有那些。
就真正意味而言,天使将会杀害演员——V。
「为什么你察觉到了却不说呢?」福泽问道。
「说了又能如何?」乱步发起脾气来。「因为是大人,所以就由他们自己去设法。问我这种小孩子的意见也没用吧?而且每次我说实话,大家多半都会生气。」
他指的是来到横滨之后的事吧。乱步的眼眸阴暗。
「我真是搞不懂大人。」乱步不服气地用脚尖踢着脚下的地毯。「因为是连我这种小孩都知道的事,所以警察和大叔也老早就察觉到了吧?母亲的口头禅是:『因为你还是小孩。』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完全不懂大人的想法。有时还会怀疑大家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又不可能会有那种事。」
「因为你还是小孩。」因为是小孩,所以当然不懂大人的事。大人比你要来得聪明——是这个意思吧?
没来由地,福泽并非不明白乱步的双亲之所以会这么告诉他的理由。
并非不明白,不过——
「那么你认为——你察觉到的事,大人应该也会察觉,是吗?」
「没错。不行吗?」
他感到头晕。
福泽领悟到,他正面对着过去未曾对峙过的某种巨大事物。由于太过巨大而被压倒。
这孩子什么都不明白。
这孩子远比他所想象的,更加不了解其实世人什么都不明白。
打从最初的相遇便是如此。
告发秘书杀人,识破江川女士的内心。现在也用那双眼睛,看透以福泽为首的「大人」们所能看到的更多事物。
但是乱步没有发现,他的视野只属于他自己所有。
就某种意义来说,这表示他还年幼。自己和他人不同,即使看着相同的事物,别人却是以和自己全然不同的方式接受,这点得要等到成长之后才能了解。不,即便是成熟的大人也会频繁地忽略这点。别人和自己应该有相同的想法才对——人们总是有这样的误会,才会和别人产生各式各样的冲突。年幼的乱步也陷入了这个迷思当中,所以没有理由责备他。
然而,乱步误解的程度超越他人许多。
分明有那么敏锐的观察能力,乱步却认为自己无知。
为什么?
是双亲的缘故?
身为独生子的乱步至今所处的世界,是和他头脑不相上下的双亲所守护的世界,是这缘故吗?
走到这一步,福泽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某种感情。
那是好奇心。
他想知道这少年究竟有多大能耐。
「少年,关于我你知道些什么?」
「啊?」乱步露出奇怪的表情。「还问什么,就是才刚认识的大叔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好。」福泽说。「试着说说看你知道的事、察觉到的事。如果你的答案超越我预期,我会再帮你找下一份工作,如何?」
「咦……?大人真的很喜欢交换条件……」乱步一脸的不乐意,但还是点了头。「知道了。不过真的才刚认识,所以我知道的事比别人要少很多喔?」
会这么想的,大概只有乱步而已。「你试试看。」
「嗯……」乱步交抱双臂说:「年纪是三十出头,保镳,能够将杀手抛出的武术高手。单身,也没同事。右撇子。在茶馆时,下意识挑选了右侧靠墙的座位,所以应该也懂剑术。因为一旦出事,左侧是墙壁便无法迅速拔刀。会坐在看得见入口的座位,显然是经历过许多惊险场面。走在剧场的硬地板时,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表示你接受过在路上或室内战斗的模拟训练。走进设备搬运出入口的暗处之前,有先闭上一只眼睛,这是为了在进入黑暗处时能够迅速环顾周遭。代表你接受过暗处奇袭作战的模拟训练。」
福泽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冷。
脚趾渐渐失去感觉,喉咙干渴,手掌冒汗。
「作为保镳的评价极高,但是经历并不长。因为保镳的工作是保护,没有必要在暗处无声地偷偷接近。前阵子你辞掉了另一份工作。说是奇袭,也不是和刚才那个拿钱杀人的杀手同类。你在提到杀手时,并未流露特别的感情,和市警说话时,也没有特别警戒的样子,所以不是会受到追查的犯罪行业。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