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次全部确认。要如何从中一下就找出想找的那一张呢?
「这里就是社长被推落的窗户吧。」
不知何时,少年已站在窗边,仔细看着大型窗户。
秘书急忙重新排好文件。由于少年的破坏,房间里有一成左右的文件被随意散置。看来得花一番工夫才能重新排好。
「少年,」福泽不禁问他。「你要如何从这堆文件当中,单单找出那张纸?」
「怎么,大叔,原来你会说话啊。」少年毫不客气地挑起眉毛。「因为你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我还以为你是像石头一样不开口的人……我跟你说,我在找的文件是有贴印花的政府证明文件,因为材质不同,所以比普通文件要厚。」
大叔……
福泽正想反驳他才三十二岁,却在意少年的最后一句话而皱眉。要厚?所以他的意思是可以轻易由外观来判断?但是光靠那点程度的特征够吗?就算厚度多少有些差异,不过要从铺满此处的文件当中,找出外观略显不同的那张纸,所需的劳力及耐性应该差不了多少——
此时福泽察觉到,少年将手放在窗户上。放在社长被推落的大型横开式窗户上。
窗外是蓝天。
记得今天的风势应该很强才对——
「来吧——举行祭典喽!」少年以开心的声音说道。
接着将窗户全开。
文件就像获得生命般,全都飞舞了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鸟在室内展翅。冰冷的新鲜空气形成漩涡,犹如幻想中的景象——对秘书以外的人而言是如此。
「你你你你你你你搞什么!」
「喔,找到了、找到了。」
少年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文件。那是即使窗口吹来旋风,也几乎文风不动的一张纸。由于比其他文件要厚,其重量使得它的动作变迟钝。因此才打开窗户吗?福泽不合时宜地感到佩服。
「什么叫『找到了、找到了』!啊啊啊啊!又得重新调查……!」秘书半疯狂地搔着头。
不过少年毫不介意,噗哧一声笑说:
「有什么关系,反正文件并没有遗失。」
感觉空气在一瞬间凝结。
「——啥?」
秘书回头。少年继续说:
「因为文件没有被偷,真要说起来,杀手也没有杀害社长。其实该说,杀人的是你吧,秘书先生。」
「……啥?」
秘书张大嘴,歪着头。
「……啥?」
秘书张大嘴,歪着头。
「……啥?」
秘书张大嘴,歪着头。脸孔几乎完全打横。
「为什么要说三次?我完全搞不懂大人的事。不管再怎么看都是犯人的秘书先生,以及不管再怎么看都是背了黑锅的杀手,明明都凑在一起了,那边的大叔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是怠忽职守。要是母亲在这里,现在早就把犯人绑起来,丢出窗户了!」
福泽跟不上眼花缭乱的变化状况,甚至没有余力变换表情。
杀死女社长的人不是杀手?
眼前的秘书才是真凶?
「你在说什么傻话——」
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几个字,却无法再继续往下说。因为在内心深处,他也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
杀手的武器是手枪。功夫了得,能够在看不见的状况下辨认杀气。
那名杀手——赤手空拳在社长室里将女社长推下楼,在衣服上留下指纹?更来不及逃脱而被捕?
「我没说错吧,大叔?」少年犹如看穿了福泽的内心,在此时得意地笑了出来。
「你、你怎么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呢,福泽先生?难得你来了,请把这个小鬼丢出去!就当是追加契约,报酬也会增加。若继续让他在房间里捣乱,公司会……」
「……少年,你主张犯人不是那边那个杀手,这点我也不是不能了解。」福泽已经恢复平静,以丝毫不见波纹,犹如明镜般的表情说。「不过被害者的衣服上留有杀手的指纹。一共十枚,是符合推落动作的指纹。这点你要怎么说明?在欠缺说服力的状况下指控秘书是真凶,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坐视不理。你的根据是什么?」
「又来了、又来了。怎么?考试吗?像那样要我一五一十说出大家都知道的事,然后打分数吗?我真搞不懂城市里的规矩——」
「告诉我根据是什么。」
福泽将丹田略微用力地说。就福泽而言,是刻意在话语中稍微投入诚挚心情的程度。
不过室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甚至感觉得到气温降了几度。
当福泽用这种声音说话时,普通的地痞流氓多半会哭着逃走。
「啊……嗯,我知道了。」少年的表情变得老实,边关窗边说。「首先这位秘书先生说了『看看窗户下面』之类的话,若无其事地引诱社长走到窗前。接着朝大意的社长背后猛力一推,将她推下窗户。」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