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尸体倒向地面的潮湿声响。
我收起手枪,未朝尸体多看一眼便再度前进。
穿越大门引道,前往洋房的正面玄关。
我看着接近洋房屋顶的三楼阁楼。采光窗的另外一头,有名手持狙击枪的监视哨兵。由于我在接近时避开了会让狙击兵察觉到的路径,因此即使我已经接近到了正下方,对方还是没有察觉到入侵者。
我弹了弹手指,向那个士兵示意。狙击哨兵察觉到那个声音,看到我的身影后大为吃惊。在士兵举起狙击枪前,我已经举枪射穿士兵的头部。士兵大幅度后仰,朝后方楼层坠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听到监视哨兵坠落的声音,里面的士兵也会察觉到异状吧。
我踩着平常的步伐来到正面玄关前的门廊,暂时停下脚步。取出香烟点火,让污浊的烟雾充满肺部。
我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杀了三个人的手。不管怎么看,它还是我自己的手。和我在避免杀戮时的手毫无分别。
杀意不存在指尖,杀意也不存在扳机当中,杀意更是不存在子弹里。存有杀意的,是我位在脑子深处的精神。
洋房里开始变得吵闹。怒吼和踩过地板的声音,装填子弹的声音。
我移到正面玄关的对开式大门旁,接着将背抵在刻有石制柱饰旁边的墙上。
背部贴着坚硬的石壁,我伸手到一旁,在木造的玄关门上敲了敲。
同时响起像是要震开地面的轰然巨响,大门被无数发子弹打碎。大门化为粉碎的木片飞散。
我依然举着手枪,侧眼看着那一幕。五秒、十秒。
过了十二秒,乘着士兵们交换弹匣的时机,我拔开手榴弹的插销,丢进洋房里。
在室内被爆炸炸开的同时,我将咬着的香烟吐掉。
举起两把手枪跳入室内。
穿越喷出的烟雾,子弹飞翔。
我前倾扑向地面,同时射出两枪。
枪口冒出的火花使得室内明灭不定。
滚向前后,我将行走的方向变为横向,一边跳向房间角落,一边开了两枪。
枪口火花照亮空中的石膏片、血烟、爆炸烟雾。
冲锋枪的子弹在我的脚底弹跳。我预测着弹点,一边快步跑过墙边,一边开了两枪。
无数的空弹壳落地,演奏出战场的音乐。
最后我举起双手的手枪,朝中间的敌人开了两枪。
接着是沉默。
我解决了闯入时,所有在这里的士兵。
我环顾房间。
洋房玄关大厅成了挑高的会客室。靠近天花板的彩绘玻璃,将室内的灰尘及硝烟照亮成暧昧的配色。下方躺着六名拟态士兵的尸体。
这和太宰所说的敌人数目还差得远,宴会还会再持续下去。
铺着地毯的大型楼梯的另一头,洋房深处传来士兵的脚步声。我能够以特殊能力看到的只有五秒多。无法连里面有怎样的陷阱、敌人以怎样的阵型在等待都知道。
我交换弹匣,接着慢慢爬上楼梯。
爬上楼梯后,前方是一条细长的走廊。要是敌人从后方冲过来,我可以躲在遮蔽物后方瞄准后再射击,就此进行枪战也不错。
我看见走廊前方的士兵们。士兵举起枪,我选择正面突破。
我跑过几乎没有闪避空间的细长走廊。敌人有四个,一边发射最适合这种距离的冲锋枪,一边前进。
我以前倾的姿势狂奔。
我一边跑向最前方的拟态士兵,一边开枪。士兵额头中弹后仰。我立刻钻进他的怀里,以士兵的身体作为掩护再开两枪。
第二名拟态士兵喉咙中弹死亡。死掉的士兵手指痉挛,在天花板上刻下带状的弹痕。
我踢开死亡士兵的胸膛,朝后方的士兵扑了过去。
我乘着第三名士兵推开尸体的空档绕向侧边,出拳以手掌击向他的下颚。在下颚打向另一边时,朝头顶开了一枪。深红色的液体喷溅在墙壁上。
我往一旁跳开,避开最后一名士兵发射的冲锋枪子弹。接着我踢向墙壁,以三角跳跃闪避水平朝我追来的射线。几乎是跳到敌人的正上方后,我一口气射出剩余的子弹。
我在走廊终点着地。距离开出第一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过了半晌后,后方传来士兵倒地的声音。
我透过那个声音确认没有留下活口后,再次往前走。
走廊尽头是面对中庭的广大休息室。
房间里有以中世纪风格装饰的大型暖炉,红色天鹅绒制成的扶手椅,足以收纳连队队旗的金色画框。
听说这幢洋房,曾是某个外国贵族居住的宅邸。
根据事前的调查,这栋豪宅的主人在战火扩大的同时,资产遭到没收而返回祖国。之后一直难以确定所有权的这幢房子,便耐心地等待绝对不会回来的主人。
我停下脚步。我已经知道前方的门后安装了可以遥控引爆的指向性地雷。
要是我继续前进,将被卷入爆炸当中。只能越过墙壁开枪破坏,因此我举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