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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你果然在求救不是吗?」我放弃解开绳结,掏出手枪。「身体尽可能离椅子远一点。」
我瞄准目标,朝绳结开了两枪。整张椅子都在震动,绳子弹飞出去。
「走吧!距离爆炸还有多久时间?」
「这栋建筑物何时被炸飞都不奇怪!」
我扶着安吾,一同跑下楼梯。安吾在被绑到椅子上之前,似乎稍稍吃了些苦头。他按着侧腹,脚步踉跄。即使如此,我们还是以滚落般的速度跑下楼梯。
炸弹爆炸时,我们几乎已经快要离开建筑物了。
率先抵达的是冲击。
接着热风随后赶到。
我们纵身往前跳——不如说是被震飞——后,扑向杂草丛中。肺里的空气一丝不剩地被榨出。
最后,建筑物的碎片及瓦砾大量倾泻而下。虽然想要采取行动闪避,不过身体早已因爆炸的冲击而动弹不得。幸好沉重的钢筋没飞过来,只有轻盈的木质墙板被吹向远处。即使如此,无数的大小瓦砾还是落在我们身上,背部被打到痛苦不堪。
我花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恢复正常的呼吸。我咳嗽着将头上的瓦砾拍打下来。视野一下红、一下白。
「安吾……你还好吗?」
「嗯,还好……」
安吾爬出瓦砾堆后,转头看着背后的建筑物。我也跟着他回头。建筑物的二楼以上几乎全被炸飞,只剩下烧焦的骨架。安吾原本遭到囚禁的房间连地板都被炸飞。这表示对方使用了大量的炸药。如此一来,便无法再追查敌人的蛛丝马迹了。
「我们首领知道多少?」我喘着气对身边的安吾说话。
「几近全部。」安吾回答。「知道我潜入拟态当中这件事的,在黑帮当中就只有首领一人。这也就代表了这是一件相当敏感的任务。相关人员越多,秘密越容易泄露出去——这是机密情报的基本规则。」
「伤脑筋。」我撑起上半身,在一堆瓦砾上坐下。「所以首领才会指示我来寻找安吾。是为了要继续隐瞒真相。」
我是安吾的谍报活动有危险时的保险。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欺骗任何人,不论置身哪种状况,都能毫不怀疑地救出安吾的一枚棋子。
「我不是适合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情况下,逃离炸弹的那种人啊。」安吾为了让意识清醒过来而甩着头,同时挖苦地说。「可是拟态的应对像箭一样快。因为这样,我完全无暇采取保命行动。啊啊,眼睛里面看得到七色的星星。这是什么?」
「我已经看习惯了。」
「得尽早报告才行。」安吾起身。「拟态的领导人是个危险的男人。冷酷、具统率能力,渴望战斗。他想彻底摧毁黑帮。只要是为了他,部下们不惜割断自己的喉咙。实际上我也见过有人这么做。」
「那个领导人的名字是?」我提问。
「安德烈·纪德。他本身就是能力高超的异能者。不能和他对战。织田作先生,尤其是你。——在我房间发现金库里面的手枪的人,是织田作先生吧?」
我回答:「没错。」
「那把枪是象征。击锤上有特殊雕刻,用以证明你是拟态的一员。我花了一年时间才得到那把枪。」
安吾脚步踉跄地从瓦砾当中起身,接着朝山沟的杂木林方面瞥了一眼,像在确认位在那里的某样东西。
「拟态和黑帮间的冲突已无法避免。那群人的脑子里只有战斗。说得更白点,对象是谁都行。只要能把他们带往战场,他们甚至愿意和地狱的看门狗跳吉鲁巴。要是不尽快处理,这个城市会——好痛!」
安吾太阳穴附近的皮肤裂开,一道血迹缓缓地从那里流淌下来。我递出手帕,安吾道谢后收下,用它按住伤口。
「拟态是些什么人?」
「是军队……或许你已经预料到了,他们是前一场大战的残兵败将。无法生存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无主的『灰色幽灵』。直到现在,他们依然被战争附身——」
安吾突然看向未铺设的道路说:
「那是什么?」
我循着安吾的视线看过去。下坡的石头路上有颗蓝色的手球在滚动。是小孩用来投掷游玩的手球。是因为爆炸,所以从某处飞来的吗?
我拾起滚到脚边的手球。那是一颗深蓝色的手球。虽然有些老旧,线头绽开,不过美丽的几何学图案莫名地吸引人。
我试着在手上转动手球,它大约是能以双手包覆的大小。我也看了背面,并无特殊之处——
地面猛然摇晃。
地面突然变得近在眼前。片刻后,我才发现自己逐渐倒地。虽然伸手向前想要撑住,不过还是往前倒下。视野变得模糊,产生强烈的呕吐感。
我看着双手,上头沾满黏稠的蓝色液体。是涂在刚才的手球上的。沾到液体的部分麻痹不适,脑部发出最高等级的警报。
影像至此结束。
我站在瓦砾当中。
最糟糕的是看完影像后的我,早已拿起手球。
我迅速将手球扔开,不过已经太迟了。和刚才相同的晕眩已经来到。我将双手上的蓝色黏液擦在外套上,不过黏液早已透过皮肤侵入体内。
我的特殊能力——「天衣无缝」会在脑中呈现出数秒后的未来。预言的时间比五秒要长,比六秒要短。因此可以预知狙击或爆炸等奇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