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的女人。我只是……不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
有个疑问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打转。
这是为什么?
是谁错了?
偏离理想的人是谁?
「佐佐城小姐,你的犯案也到此结束了。就算你是个不弄脏自己的手的隐形罪犯,却隐藏不了刚才枪杀少年六藏的这个罪行。我们是目击者,你将在现行的法律下接受制裁。」
「不,我不会受到制裁。」
佐佐城女士举起枪对准太宰。
事到如今——她还想用那种东西进行什么威胁?
「没有目击者,你们无法作证。因为如果你们把发生在这里的事透露给第三者知道,针对侦探社进行的攻击就会再度展开。」
佐佐城女士眯起眼睛。
威胁吗?
连这点都计算好了,才到这里来——
「停止吧。」
从我的喉咙发出嘶哑干裂的声音。
「停止吧。已经够了,我不会再让你攻击侦探社。」
「国木田先生,请不要动。」
「停止吧!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的枪口该对准的不是我们!」
「那么国木田先生,请告诉我,我的枪口该对准谁?我该憎恨谁呢?」
「那是——」
应该有个人才对。
有个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元凶。
应该有个所有人都能获得回报、获得拯救的理想世界才对。应该有某种邪恶的东西,阻挡了通往那里的道路才对。
一定有什么、有什么东西——
或许是将我的犹豫当作没有答案。
佐佐城女士皱起眉头,垂下视线。
「我会和以往一样,持续担任为他——『苍王』的理想牺牲的一个枪口。这点你们侦探社无法妨碍。所以这是——」
佐佐城女士慢慢放下枪口。
「这是契约。只要你们不干涉我,我就不攻击侦探社。我会就这样离开此地。接着在其他地方,利用其他组织进行相同的事。下次、再下次也一样。我不准你们干涉这点。」
「那样就行了吗?」
太宰把他那透彻的视线投向佐佐城女士。
「太宰先生,你应该了解才对。你总是能抢先看出事实,不受感情影响,持续选出最适合整体的行动。那么你应该知道,此时你该采取的只有一项行动。」
「你说得没错,我什么都不会做。」
「那么——」
佐佐城女士望着我,淡淡地微笑。
今后她还会继续策划吗?
欺骗他人,操控罪犯,继续堆砌由死者及制裁形成的高山吗?作为「苍王」亡灵的随从——「苍之使徒」。
——死去的人的时间已经停止了,不管现在开始做什么,都无法令他高兴,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微笑。
——我已经累了。
不能让她杀人。
这种事不是理想。
理想的世界必定存在。
妨碍者是谁?要怎么做才能看到?要怎么做才能完成理想?
「国木田先生。」
佐佐城女士低声对我说:
「或许是欺瞒,不过在地下室的储水槽……你毫不犹豫,笔直地前来救我。我……有点高兴。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国木田先生你——」
枪声响起。
佐佐城女士的胸口被三发子弹贯穿。
胸部的洞口喷出鲜血。
身穿白色和服的佐佐城女士,像飞舞的花瓣般不停旋转。
她仿佛是断线的人偶——
「佐佐城!」
我跑过去,抱起她的身体。
好轻,仿佛是没有血肉的人偶。
胸部伤口流出的鲜血逐渐染红和服。
「活……该……」
我抬起头。
原本倒在地上的少年六藏正举着黑色手枪。
「是『苍王』……是你,杀了……父亲大人……!」
流着血,脸色苍白的少年六藏露出凶狠的笑容。
手中的手枪冒出硝烟。
「父亲大人的仇……!父亲大人是正义之人……!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