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像是行动不经大脑的人,所以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可是我完全不懂你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这样胡言乱语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啊,现在可不是那种状况……」
「这里就是重点啊。」京极堂说。
「我不认为这哪里重要。」
「你知道死灵结婚吗?」
「什、什么?」
「在中国称为鬼婚、冥契、配骨,在朝鲜称为死后婚姻、魂魄婚姻等等。琉球也有称为后生婚礼的仪式,在我国,山形立石寺的穆卡萨利绘马(※原文为むかさり絵马(mukasari-ema),「穆卡萨利」在日本东北的方言中是「婚姻」的意思。由寺方人员在祈愿用的绘马上,描绘未结婚而过世的故人在另一个世界成婚的景象,祈求故人能在冥间度过美满的人生。)等习俗也广为人知。这些是让未婚而过世的年轻男女,在死后结婚的习俗。」
「这、这又怎样了?」
老人混乱了,这是当然的。
「在儒教社会的中国及朝鲜,家族的概念非常重要。由血缘相连的人所构成的集团——家族,正是社会的基础。辈份及本家分家等社会组织,全都是从家族中产生的。当然,婚姻也受到极大的重视。因为婚姻可以增加家族,并连系家族与家族。没有结婚而过世的人,简单地说,就是无法组成一个家的人。做为一个人来说,这被视为极大的缺憾。所以会让他们在死后结婚。朝鲜的死后婚事,会用人偶实际进行,一直重现到入洞房的部分。你所看到的……」
真的是生者吗?——京极堂再次询问公滋。
「混帐东西!」公滋粗俗地骂道,「难道你要说那是幽灵吗?啊?」
「没有幽灵这种东西。」
「什么?」
「没有幽灵这种东西,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那……呃,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是在问你,那是活着的吗?」
紧迫钉人的逼问。
公滋的眼神游移,比父亲更加狼狈。
「所、所以说……」
「你判断那是活人的理由,只有他们正在燕好这一点而已,对吧?可是交欢的话,死者也可以做——我是这个意思。你的判断……毫无根据。」
「什么毫无根据……你啊,用常识想想……」
「这跟常识无关。」京极堂以严厉的口吻说,「我刚才应该说过,常识并非真理。公滋先生,那种词汇在这里是无效的。」
公滋也像是被定住似地僵在原地。
「你似乎不懂呢。」京极堂背过脸去,「没办法。看样子……我得暂时先谈论一下死亡才行。虽然像是绕远路,但核心总是显露在外,真理总是曝露在万人眼前的。只是……」
人们没有注意到罢了——京极堂说道,转向我这里。
「关口,两天前我完全没料到竟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你……你似乎也发现真相了呢。」
「呃、我……」
我明白,我只是无法说明。
「死是无可避免的。」京极堂说,「人——不,只要是活在这个世上之物,全都无法避免一死。而既然时间不可逆转,我们无法以真实感觉去获知死亡。唯有这一点绝对办不到。死亡也是我们人类唯一无法体验的事。所以……人会对死亡有着种种想像。自太古以来,数不清的人针对死亡连绵不绝地思考、立论。人们不断地想像。可是不管怎么想,都绝对无法了解……」
即使自以为了解,也无法证明——中禅寺说。
「假设……发生了犯罪。但是没有目击者,也没有任何证据。这么一来,警方也只能靠推理了。警方做出了几种假说。假说当中,有非常好的和不怎么样的。但是不管哪一个假说,都完全没有物证。从没有证据这一点来看,好的假说和不好的假说并没有高下之别。那么,警方会怎么做?」
「这……会采用好的假说做为调查方针吧。」楢木答道。
「那么警方会依据那个好的假说来逮捕疑似凶手的人,将他送检并起诉、问罪吗?」
「不会。」伊庭答道,「要是那样就天下大乱了。就像楢木说的,只会采用为调查方针,进行调查而已。必须巩固证据,蒐集证词,逮捕之后问出自白或口供,然后再文件送检。」
「如果没办法蒐集到证据的时候,会怎么做?」
「采用其他的假说。嗳,采用的假说会愈来愈不怎么样吧,可是就算假说不怎么样,不经过调查,也不晓得究竟对不对。不管怎么样,没有证据,警方就束手无策。除非已经追查到罪证确凿的地步,否则是不可能送检的。而且也不是送检就结束了。检察官会依据警察蒐集到的证据来检讨,然后起诉。」
接下来是没完没了的审查哪——伊庭说。
「检察会衡量警察的调查成果,觉得确定没问题,才会起诉,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审判。罪状要很久以后才会决定。因为这会左右到一个人的一生,非慎重不可。」
「没错……就像伊庭先生说的。喏,请把伊庭先生刚才的一番话,套用到多如繁星的关于死的假说上吧。这种情况,假说绝对无法被证明。没有证据,也问不到证词。假说永远都是假说。可是,死却是会造访每一个人的事物。于是……」
证据会被捏造出来——中禅寺说。
「捏造?」
「是的。死后的世界、另一个世界、他界、彼岸——什么都无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