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巽与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子罕第九,《论语》对吧?」
「是的。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您觉得这个说法如何,伯爵?」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
「那太好了。」中禅寺把玻璃杯放回桌上,「那么,我来述说第一个事件的真相吧。」
「第一个事件……」
「没错。您的妻子,即将居住在这栋洋馆的家人之一——由良薰子女士的杀害未遂事件。」
「杀害未遂……?」
中泽吃惊地仰起身子。
「我说你啊,奥贯薰子已经死了——等一下,杀害之前还有别的事件吗?什么时候?没那么多时间啊。是以前的事吗?」
「是昨天的事。」京极堂说,「正确地说,由良薰子杀害未遂事件是发生在奥贯薰子杀害事件以后。」
「什么?这个男的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伊庭先生!」
中泽大声叫道,混乱不已。
「完全不懂他在讲什么。这个人疯了。这是新的宗教宣传手法吗?他不是在妨碍调查吗?」
「他是在驱逐附身妖怪。」伊庭答道,「作法和我们的方法似乎不同。」
「作法?」
京极堂瞥了伊庭一眼,扬起一边的脸颊笑了一下。
接着他与伯爵对峙。
「伯爵,就像你怀疑的一样,试图杀害薰子女士的,是除了你以外,在场的所有人——不,是居住在外面世界的几乎每一个人。」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最后都茫然地张大了嘴。
伯爵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京极堂。
黑衣男子似乎完全不在乎周围的变化,以更加响亮的声音说了:
「可是……伯爵,请放心。」
「放心?」
「杀害以未遂终。」
「未遂……?」
「是未遂。」
「喂!」
中泽更大声地吼道:
「你适可而止一点!我告诉你,有些事可不能随便乱说……」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警部。」
「真相……你……」
「现实不像故事,不需要结构。世上充满了没有人知道结局的故事。不,说起来,现实根本没有结局。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所以即使置之不理,也完全无所谓。即使如此,人还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真相,所以我才会来到此地。」
京极堂将视线转向中泽。
中泽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般,定住了。
「中禅寺先生。」伯爵唤道,「我不知道您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我可以相信您吗?」
「你可以相信我。」
薰子女士……
我一定会让薰子女士活着回来——中禅寺断言说。
「啥?」
公滋突然浑身脱力,瘫坐在椅子上。
「喂喂喂,你突然出现,说什么要揭开真相怎么样的,我才闭嘴听你说……可是你也差不多一点吧?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结果竟是这种话?这家伙是疯了吗?」
「公滋先生。」
「干嘛?」
京极堂从桌子前朝公滋走去。
压迫感十足。
「你……看到薰子女士的尸体了吧?」
「我……没看到啊。我睡着了。我一直在睡啦,所以我根本没看到什么尸体。那种东西我也不想看。我啊,我看到的是……」
活着的薰子——公滋说。
「活着的,是吧?」
「是、是活着的啊。我……」
「你在槐树上窥看新郎新娘的闺房,对吧?」
「你、你怎么会……」
「我从侦探那里听说的。」京极堂说。
「侦、侦探?你说那个榎木津……?怎么会?我刚才第一次说出来耶?为什么那个侦探……」
「侦探知道一切,他看到真相了。他只是……」
只是不知道意义——京极堂说。
「你怎么判断薰子女士是活着的?」
「这还用说吗?他们在亲热……」
「会亲热的……真的只有活着的人吗?」
「这是什么废话!」胤笃怒骂,「中禅寺,你叫中禅寺是吧?我看你人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