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众弟子说。说上天想要亡了自己……」
我的心境就是如此——我说。
关口的头垂得更低了。
「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让我,
尽情地哭吧。
为了薰子。
「伯爵……」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没关系。」关口说,「我想伯爵的伤痛一定是我完全无从想像的。我也很伤心。可是……我想那只是我汲取了伯爵的心中透露出来的悲伤罢了。」
关口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实在糟糕。我想或许我还是告退比较好。比起伯爵……我的心情更要混乱多了。」
关口的身子大大地一晃。
「请等一下。」我叫住他,「请您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多待……一会儿?」
「只要待在这里就好了,什么……都不必说。」
请您,
将您的不安分给我一些。
就像您汲取我的悲伤一样。
——这样,
这样就好了吧。
「明早我会再来。」关口说。
日期已经变了。
朋友数,斯疏矣。
我似乎仍然动摇不已。不,我完全没有振作起来。
在这种不安定的状态对关口发出质问,不仅对朋友失礼,对我自己也不是件好事。这完全是逃避现实,隐蔽已经存在的现在,韬晦即将存在的现在,这完全是可耻的行为。
现在只要想着薰子……
或许这才是正确的。
我为我的误会郑重地道歉。关口约好天亮之后再会,离去了。
漫长的……一天结束了。
在鹤群看守下,我在沙发上假寐。
醒来的时候,时间恰好是六点。
天窗照射下来的灰色阳光倾注在我的脸上。看样子天是阴的。
警察似乎一大早就闯进来,再次四处调查。七点的时候山形送来早餐。山形说,众人正在接受第二次侦讯,目前正轮到关口。
警察再三询问相同的问题,执着得教人吃惊。和警察扯上关系的人必须把同样的事说上一遍又一遍。这些都会被记录下来。一次又一次地记录下来。
我已经做好被找去的心理准备,然而却没有半个人来叫我。
早上十点过后,关口再次来到书斋。他似乎刮了胡子,看起来清爽了一些,可是眼睛还是老样子,湛满了阴郁。连问候声都听不清楚。
我叫来山形,要他备茶。
我们默默地喝着红茶。
要是薰子在的话——我心想。
如果现在这个时候,薰子人在鹭之间,我就可以无忧无虑地与关口这个极有意思的人物尽情对话了。
薰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胸口仿佛揪紧似地抽痛。
没错……现在我应该好好地体会这种痛吧,我这么觉得。
若不这么做……我会忘掉已经存在的现在,我必须继续保有薰子的记忆才行。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不久后,关口问我,「我可以参观一下藏书吗?」我答道,「当然可以。」关口伸长矮躯,细心地挑选书籍,抽出几本,仔细地看着铅字。我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蜂鸟的振翅声……」
关口突然说。
「蜂鸟?」
「是的。蜂鸟的振翅声……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振翅声?」
「啊,不,没事。」
「请说得更详细一些。」我说。
「不,呃……我住的那个房间里有蜂鸟……」
「那里是蜂鸟之间。」
「哦。那里有说明,说蜂鸟在英国叫做hummingbird。可是humming译成蜂,我怎么样都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我看了几本相关书籍,这本书说,蜂鸟会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振动翅膀,停留在半空中。还说那种飞行方法很像蜜蜂或苍蝇,所以有些博物学者把它类比为昆虫。」
「哦……你是指《苏利南产昆虫的变态》这篇报告书中所举的事例吗?我记得上面提到蜂鸟会像蝴蝶一样,掉到蜘蛛网上而毙命。」
「蜘蛛网……」
关口露出苦恼的表情。
「不过有些书籍上写道,那可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