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掉着蚊香的灰。」大鹰一边关窗一边说。
「蚊香?」
「阿秋,怎么,蚊香怎么了吗?」
「嗯。喂,大鹰,那是除虫菊的漩涡型蚊香吗?」
「还有别种吗?」大鹰迷糊地说。
「你知道些什么吗?秋岛?」我问。
「不……第一个侦讯的女佣说,十一点过后的时候,她曾送蚊香到公滋的房间去。」
「公滋的房间?」
「公滋好像对山形说房间有蚊子,叫他拿蚊香给他。所以女佣去仓库拿蚊香送过去……」
「要叫公滋过来吗?」
楢木将视线转向我。
「是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感觉哪里有蹊跷哪。」
或者只是好几个真实彼此交错?
「那下一个就叫由良公滋过来吗?」
「反正那侦探感觉很棘手……那个小子——不,公滋乖乖地待在房间里吗?」
「他还在睡觉吧。」秋岛答道,「骚动发生时,他好像正在睡觉。他的老头子父亲出来叫他,我请父亲在接到指示前不要离开房间,也顺便向其他房间的人转达状况,要他们自我约束。那个时候公滋好像还在睡。」
「当时还是一大清早嘛。」大鹰说。
「应该可以叫他起来了吧?这可是杀人命案哪。哪有人在这种时候呼呼大睡的?」
「他已经习惯了。」我说,「这是第五次了。」
「那么我回去继续那边的侦讯工作。」秋岛说道。
「麻烦你了。还有,我完全忘了,查一下被害人家属——不是哪,呃,被害人代理亲属的连络方法,安排辖区向他们通知一声。啊,千万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等搜查本部设置以后,再由我们连络他们进行侦讯……喂,大鹰,去把由良公滋带来。公滋由我……」
门「喀嚓」一声打开,传来「班长」的呼声。
「诹访署的支援人员以及监识班抵达了。请下达指不。」
「啊……监识来了是吧。」
「你去处理那边吧,这里我和大鹰会应付。」我说。
楢木站了起来。
「外面也调查一下比较好。还有……」我说。
「蚊香是吧?」楢木说道,笑了一下,接着说「麻烦您了」,行了个礼离开。
大鹰好像卡在不了解是否接到指示的半吊子状态,以同样半吊子的姿势僵在原地。
以某个意义来说,他比关口更可疑。
「呃……」
大鹰装出笑容,请求指示。
「好啦,不用焦急。就算急也解决不了事情。本部还没有设置。楢木看起来也很能干,咱们慢慢来吧。」
我说的这话简直像个刑警。
「话说回来,大鹰……我有事想问你。」
「啥?」
「这个事件,楢木和秋岛是第二次了吧。至于我,都已经是第四次了。你……是第一次吧?」
「是……第一次。」
「而且啊,虽然我不知道关系有多深,但你还认识被害人。野岛说不可以受私情影响,可是这是两码子事。刑警也是人。没办法的。」
「哦……」
大鹰的脸依旧痉挛。
「不管怎么样,你看到的角度都和我们不同吧。嗳,我想应该不好启齿,不过怎么样?你就坦白说……」
「坦白说?」大鹰拉过椅子,明明没人叫他坐,他却坐下了,「坦白说……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像真的。」
「不像真的?」
「我跟薰子小姐很熟,可是我们并不亲。就算听到她今天死了……」
他还没看到尸体吗?
「就像别的世界的事……对,就跟小说或一些编出来的故事一样。初夜过去以后,新娘就会被杀,这种情节也很像寓言故事……让我想起了《本阵杀人事件》。」大鹰说。
「有那种事件吗?」我问。「那是侦探小说。」大鹰答道。
「侦探小说……哦,是那个横、横……」
「没错,是横沟正史的小说。在《宝石》上刊载的。嫁进世家望族的女子,在新婚初夜和新郎一起遭到残杀……」
「你是刑警,竟然读那种东西吗?」
「伊庭先生不读吗?」他问。
「不读。」我答道,「那是编出来的故事吧?」
「是啊,是编出来的。所以……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这次的案子也像是编出来的故事。我这样想,不行吗?」大鹰说,「不行……吧。这是现实,事实上薰子小姐真的死了,所以得更严肃地——不,更认真地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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