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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
「是吗?」中禅寺说,「那么,虽然这本来不是该拜托伊庭先生的事……可是无论如何,这次无论如何,我希望警察能够保护好新娘。」
「这……是当然的事。」
中禅寺将手中的收话筒放回送话器。
那支壁挂式电话机是最新型的二十三号型,和每一个角落都破败无比的驻在所格格不入,这些地方削弱了我的乡愁。
中禅寺重新转向我。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够谅解,伊庭先生。」
「什么?」
「如果这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的。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会就此收手。到时候,我不会提起过去的事件。就算我发现了什么,也完全不打算吐露。」
「即使知道凶手是谁吗?」
「是的。」
「即使知道凶手是谁,你也要保持沉默?」
「是的。即使发现真相,也难以证明吧。四宗命案中,有三宗已经过了时效,证据大概也找不到了。如果没有自白,应该也难以逮捕和起诉。」
「喂,中禅寺。」
就算是这样,
「就、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吧?如果你发现的话——不,当察觉凶手是谁的阶段,就应该通报警察,这是国民的义务啊。进行审判的是司法。我们平民没有报复或处罚的权利,同时也没有赦免的权限啊。」
「我并不是在谈论赦免或审判这种狂妄的事。我只是认为……如果解明真相,只会徒然让被害人的遗族悲伤,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
「被害人的遗族……」
他说的是伯爵,
那个永远不会老的男子。
他哭泣,他悲伤。
有什么会令那个伯爵更加悲伤的真相在等待着他吗?
「伊庭先生,真相这种东西是有好几个的。所谓解开谜团,说穿了只是从好几个真相里,选出一个最合乎人意的罢了。那么,是最符合谁的意呢……?」
最符合社会的意——中禅寺说。
「你的意思是比照法律吗?」
「只要活在社会当中,法律就是绝对该遵守的规则,我也同意这一点。」
「那当然了。既然你这么想,就算这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应该举发凶手才是吧?八年前的事件还没有超过时效啊。」
「是啊。」中禅寺说,他看起来很悲伤。「那么,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即使新娘平安无事,如果由良家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说出一切我所知道的事实吧。可是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就不说吗?」
「是的。」中禅寺说,「为了让社会正确地运转,法律是不得不维护的规则之一。解决事件,完全是将我们的规则强行套上故事的行为。如果我的预测正确,那么……」
那将会杀害神明——中禅寺说。
「什么意思?」
意思是,凶手活在依不同的规则运作的世界里吗?换句话说,凶手是外部的人,是他者吧。也就是说……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如果事实就像中禅寺说的,那么村落已经消失的现在,另一个世界不可能是邻村。中禅寺说,境界是由个人自己画下的。我认为他说的没错。可是有个境界,就算不必去画,它也事先画在那儿了。
那就是此岸与彼岸的境界。
另一侧的东西。阴摩罗鬼……
「我说得太多了。」中禅寺说,「一切都只是我愚昧的预测罢了。总之,解明真相,对于救赎被害人的遗族可能不会有丝毫帮助——请您记住这一点。然后,不管发生任何事,请务必……保住新娘的性命。拜托您了。」
中禅寺低下头来。
我说不出「交给我吧。」这让我觉得窝囊极了。
我……什么都没办法做吧。
中禅寺悲伤地背过脸去,然后他再次拿起话筒。我不太想偷听,但听见中禅寺似乎叫什么人火速送来杂志。他从怀里掏出零钱,摆到桌上,提着行李去到门口。
我正要出声叫住他,
古书肆先回过头来了。
「伊庭先生,今晚……」
「我会住在这里,明天一大早会去现场。你呢?」
「我会自己安排,不必担心。太太,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会连络这里。调查完资料以后,我会回来这里。」
「那我也会随时连络这里。」
「祈祷……没有我出场的分。」
中禅寺行礼之后离开了。
寺井的妻子来到泥地间,踩出脚步声跟着他去到玻璃门。
「那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