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毫不思索地行动,那才是埋没于颓废日常的行动。当然,如果叔公的话中有足以令人信服的道理,我也会听从的。但是没有道理的话,不管是任何人提出来的任何提议,我都不能接受。
所以我才拒绝了。我绝对不是固执己见,无论如何都坚持要采用古典的儒教仪式。
「每一家都有自己的规矩嘛。」佐久间校长说。
「不,这不是什么规矩。这种做法,是二十三年前不得己才开始的。再怎么样都没办法照着昂允说的做啊,然后他又顽固地不肯听从我的提议,我们都动起口角来了。结果昂允竟说干脆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户籍迁进来就好了。可是这个社会上是有体面要顾的,他完全不懂这些,不知世事哪。嗳,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样是值得庆祝的事,至少还是该设个宴席,所以……嗳,我可是考虑了很多哪。」
叔公瞟了我一眼。
「而且后来我才知道昂允这家伙滴酒不沾,不能行三三九度啊。我那边那个不肖儿子公滋倒是个大酒鬼,真伤脑筋哪,哇哈哈。」
叔公笑了。
我不懂哪里好笑。当然,没有任何人笑。
挑高的大厅里,只有叔公一个人的粗俗笑声回响着。
叔公总是会在毫无道理的地方笑上一次。
即使如此……我记得二十三年前,有五个人笑了。笑的是美菜的父亲、兄长、叔公的同伴、还有奉赞会的平田的两个部下。
十九年前,有八个人笑了。启子的父亲,敌子的父亲经营的公司的四名干部、还有同样是奉赞会的三个人。
十五年前,只有公滋跟着笑。
八年前,已经没有人笑了。
现在也没有人笑。
「这就是最后决定出来的折衷方案。像这样几个人聚在一起,进行形式上的婚礼仪式,然后一起聚个餐。嗳,不是规矩,也没有规定,只是惯例上一直这么做……」
惯例。
叔公满不在乎地说出令人厌恶的话。
那……不就是反覆的意思吗?
就是这样……
才会发生那种事,不是吗?
说起来,这并不是反覆。已经存在的现在,与即将到来的现在绝对不同,那只是幻想。
我窥看薰子。
她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了?
盛装打扮的薰子看起来楚楚动人,但是她低垂着头,我无法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佐久间校长一脸顺从地点了点头。
妇人和分校的职员也是。
关口垂着头。
关口他……
拒绝着叔公——不,拒绝着周围的一切。
「嗳,就是这样,这场典礼是为了新娘才开始的,所以虽然有些古怪,还是希望各位谅解哪,校长先生。」
这也是诡辩。
这不是为了新娘。这种……这不晓得为何举行的形式化的仪式,全都是为了叔公而开始、进行、即将举行。
这个现在……
不是父亲期望的现在,也不是祖父期望的现在。不是我期望的现在,也不是薰子期望的现在。
就像叔公说的,我说过,什么都不需要敌。
可是,
为了维系美菜的家族、启子的家族、春代的家族和叔公的关系性,非做点什么不可吧。
而它的结果……
就是这场莫名其妙的仪式。
没必要做这种事。只要我去见薰子的家人,薰子来见我的家人,彼此克尽礼数就行了。
「昂允。」
叔公叫我。
「时间差不多了吧。厨房好像也准备好了,开始吧。嗳,看这场面,多寒酸哪。我每次都告诉你,至少也该准备个金屏风吧?只有鸟和花陪衬,让漂亮的新娘都委屈了。」
我记得除了上次以外,叔公说的话都一样。不过他说「每次」,这样的说法是错的。
我以眼神唤来山形,秃头的管家无声无息地靠过来。
「有何吩咐?」
声音很小。我对着他熟悉的耳朵说道:
「怎么没看见礼二郎?」
「是。关口先生说,为了慎重起见,榎木津先生仍在休息。餐会的时候他会出席。」
「这样。我知道了。」
「真遗憾呢。」薰子说。
「不必在意。礼二郎人在邸内,能出席餐会就好。反倒是这样比较好。佐久间校长和他同行的妇人也来了,关口老师也在。而且之前我也说过,这种仪式性的场面,其实我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只是形式罢了。」
「我了解。」薰子说。
「我想你应该听到叔公的话了,初婚的时候,有了一点争执。听说先父由于先